第22章 聖誕(2 / 2)

蕭淩看著他兩指夾煙,輕吐煙霧,動作嫻熟的樣子,不由感歎,真是好學生,一學即會。嘴角勾起微笑。

魏言汕笑說:“這東西確實上癮,抽著暈乎但舒服。小時候,大概七八歲,我想成為一個透明人。不是說想被人一眼看穿,是想讓人看不見,感覺不到的存在,很可笑吧?”他接著說:“所以我小時候總在站在自家陽台往下看,我以為這樣就隻有我能看到他們,樓下的看不見我。”

這種想法無異於皇帝的新裝,掩耳盜鈴。真好,能有個人分享,傾聽,這些埋在心底快腐爛成灰的異想天開的想法,魏言以為,一輩子也不會說不出來的想法。

兩個人逛到老城區,青磚平房,青苔爬上簷角,牆上用石灰畫上一個抖大的圓圈,中間一個醒目的‘拆’字。

魏言欣慰的說:“來的正是時候,再晚兩天這片也該推了。”

蕭淩挑眉詢問。

“這是我學畫的地方,老師已經搬走了,是國家級畫師王軒。當時才進來的時候很焦躁,靜不下心,看別人用炭筆了了幾筆勾勒出人物神韻,而自己還蹲在牆角削2b鉛筆頭,覺得憋屈,急於求成排線作畫亂成一團麻,根本不去管什麼鋪墊和細分。結果一交作業,師父當場氣的跳腳一甩手飛回來,畫板擦著頭皮過:‘你當自己是野獸派?啊?’”魏言假裝捏著胡子,將地方口音帶著顫尾的畫兒音,學了十成十。

蕭淩看著他耍寶,想象某人瞪大眼睛倔強不服氣的模樣,心裏有一處地方軟軟暖暖的,要化開似的。他伸手輕捏魏言有顆小紅痣的耳垂,那鮮紅的顏色仿佛要滴出血來,一小團肉呼呼的手感。魏言不自在的偏頭躲開拍下他的手驚呼:“幹嘛,幹嘛,光天化日耍流氓?”

蕭淩氣定神閑說:“耍了,又怎麼樣?”

“我說,喂,別把我當女孩調戲,爺也是有脾氣的。”魏言仰頭挑釁。

蕭淩見他一副傲嬌小貓樣,還亮爪子頓時笑開:“噯,發個給我看看,我看看爺的脾氣見長沒。”

魏言瞅瞅他,再看看自己,明顯的敵我武力值懸殊過大,難有一拚之力,下巴一抬,半眯著眼不屑地說:“君子與人爭,當以理服人而不應動武逞匹夫之勇,爺不跟你一般見識,降低格調。”說完昂首闊步,飄然遠去。

蕭淩看他那不甘心又要麵子的小樣兒,笑得捶胸頓足,真是個寶貝。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他緩慢收起笑容,眼睛裏冒出亮光,野獸捕食的前兆。指尖輕輕地撫‘摸左邊的口袋。

邊走邊看,魏言充當解說,把晨陽市區值得一遊的地方逛了個遍,肩並肩,偶爾人潮擁擠湧動,手背相貼。蕭淩掌心緊了又放,很想一把抓住某人修長好看的手指。

臨近傍晚,華燈初上,眼看著政府大院近在眼前,蕭淩抓住魏言的手腕翻動手心向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近20厘米的長形盒子,放入他掌心。

魏言愣了,問:“這是什麼?”

蕭淩放開手說:“禮物,聖誕禮物。”

魏言驚訝,有些不好意思:“那麼客氣幹嘛,我都沒有準備。”

“打開看看,不喜歡再換。”

魏言掀開盒蓋,裏麵躺著一支纏繞金色螺紋的派克鋼筆,簡潔,低調,光華內斂。

蕭淩說:“中考的時候,見你的字很漂亮,想可能你用得著。”

魏言露出微笑,真心實意的說:“謝謝。”他沒有想到,蕭淩會送這樣的禮物,看得出費了心思。

“嗯,那天酒桌上說的事,我答應了。”蕭淩不痛不癢口吻說。仿佛隻是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魏言小心翼翼道:“那天,我沒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吧?”他隱約記得跟蕭淩又急又吼來著,醒來的時候躺在座椅上。具體狀況記得不是很清楚。

“你不記得了?”

“記得大概。”

蕭淩以為他害羞也不直說:“沒什麼……”話還沒說完,被一道甜美的女聲打斷:“魏言,原來你在這裏啊,我等了你半小時了,打電話你家裏沒人接。”女孩微笑著走近。

魏言立馬武裝上陣,回以標準的溫潤笑容:“顏婷,你好,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