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晶無謂地聳聳肩,“餐桌酒嘛,再說,你不是也有聽到,都說我是常客了,你大可不必為我的酒量擔心。”
“我倒從來不知道威士忌也算餐桌酒了。”池晴道。
譚晶笑了笑,“那你今天可算知道了,雖然酒桌上我常推酒,卻沒說過我不能喝。”
“是,譚晶,你能喝,”池晴沒法子,“隻是除去喝酒,你這段時間還有什麼好事做?”
譚晶皺了皺眉,“老話,說讓你別多管些閑事,你不喝,還不許我喝了?我又沒求著你陪這杯酒。”
池晴索性不再作聲,她知道勸不動譚晶,更加沒有這個立場去勸。
比起譚晶,或許如今她自己才是更失態的那一個。
“好啦,好啦。”
譚晶瞟了一眼在旁看戲的服務生,那人很快識趣地退開
池晴才想,是啊,又何必這般正經嚴重,倒讓旁觀者看了笑話。
幸好譚晶不提,池晴盯著棕紅桌布上擱的裝飾花瓶,銀燦燦的一隻,隻聽見譚晶叨叨絮絮說些別的。
“具體的情況,上次我也與你交待了,估計年後,主要的幾個劇組成員會約在一起吃頓飯什麼的。”
池晴插嘴,“不是都很大牌嗎?”
譚晶瞪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要放在平常,誰不忙啊,開機前能聚一次,那全看導演麵子夠不夠大。”
“周國濤拿的主意?”池晴問道。
她不禁好奇,周國濤是圈子裏出了名特立獨行的導演,聽聞極不喜飯局。
“沒辦法,周國濤偏不愛這套,局隻好由我來組,好歹這些個人前,多多少少我也有幾分人情在,到時候再給你逐個介紹到人。”
“不是有好幾個香港的老演員嗎,你也認得?”池晴奇道。
“你真當我能隻手遮天,”酒上了,冰塊果然很足,譚晶微抿了一口,緩緩道:“依我看,周國濤一幹人等,隻怕原本還不樂意呢,全靠賣華際一份情麵,畢竟來日方長。”
“華際?”
譚晶哼笑了一聲,“不就是陸懷遠。”
池晴支支吾吾起來,有些意外,“那……飯局也是他的意思?”
“誰的意思?”譚晶不懷好意地明知故問。
“譚晶!”她嚷了一句。
“還知道著急了?”
她隨即否認,“哪有。”
“哪有?”
譚晶白了她一眼,一根食指彈在盛滿冰塊的威士忌酒杯上,杯壁厚實,臨來的震動敲得杯子裏的冰塊發出“叮叮”兩聲,十分清脆。
“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和陸懷遠沒了來往?”
她一怔,再看譚晶慢悠悠地喝下一口酒,有問她道:“你們這兩天,究竟是怎麼了?
池晴一咬下唇,撇開頭去,伸手去夠右手邊不遠處的西柚汁,覺得艱難。譚晶喜歡慢慢品這些苦東西,她自己卻喝不慣。
譚晶問道:“說話呀!”池晴篤定抿嘴,依舊不言不語。
譚晶笑了,“我說實話,入行這麼幾年,不敢說自己有多大本事,可看人卻少有不準的,你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給別人看看就得了,千萬別拿到我麵前來。”
池晴眼前那份咖喱牛排又油又膩,火候過了並不滑嫩,白白浪費了好材料,她頓時更加沒了胃口,徒生出不屬於她的委屈。
“我問你的事了沒有?”池晴鬆開筷子,說了賭氣的話,“既然你心裏清楚,何必又來撬我的嘴,陸懷遠當然是陸懷遠,不比王偉周到。”
譚晶卻仍雙手執刀弄叉做著努力,不知是哪來的耐心,牛排被劃成規規矩矩的長條。
“你瞧,說到痛處了,回嘴回得這麼急?”
譚晶又拿自己開起玩笑,沒心沒肺,“別說,池晴你的嘴還挺毒,不用老費心拿我說事,我老早就是根啃不動嚼不爛的老油條了,否則,能在王老板那些新歡前頭處變不驚?”
池晴有些後悔,道:“我知道你對王偉沒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