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了,他要走了,池晴腦海裏隻剩下這樣一個念頭。
砰砰砰,從來沒有這麼快下過樓,像是在平地上狂奔。
幸好他還在,她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再見到她,陸懷遠似乎十分意外。
因為出門忘了換鞋,池晴腳上還趿著一雙粉紅色的棉質拖鞋,她看了看陸懷遠,不禁垂下頭來緊張地縮了縮腳趾。
突然,池晴又覺得慶幸,幸好天黑光暗,陸懷遠他發現不了她的局促。
“又怎麼了?”直到陸懷遠耐心發問。
池晴才覺得窘迫,她發現自己右手還握著剛才喝水的玻璃杯,杯中依舊殘留了小半杯水,她竟無意識地一路將水杯給捧下了樓。
急中生智,池晴急忙扯了一個看上去顯然不怎麼明智的謊。
“你……你渴嗎?”
她猝然將水杯遞到陸懷遠身前,說完又著急後悔,簡直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池晴沒想到陸懷遠竟接過了她手中的杯子。
“渴,你怎麼知道的。”他笑。
陸懷遠幫她圓了這個謊,池晴曉得。
“怎麼……還沒回去?”她的聲音澀然。
“哦,抽根煙。”陸懷遠頓了頓。
她看著陸懷遠另一隻手上幾乎隻剩下煙蒂的香煙,低頭抿嘴笑了,她其實心裏清楚,他也說了謊。
這謊就由她來圓罷。
“戒掉吧。”她說著伸手蹭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陸懷遠卻隻看著她,什麼也不說。
池晴避開他的眼神,有意強調。
“那個……你別誤會啊,我也是這麼勸譚晶的,”她遂不停地說,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吸煙有害健……”
陸懷遠打斷了她的陳詞濫調。
“好,我不誤會。”
“什麼?”她疑惑地一抬頭,像是沒聽清。
“你說的,戒煙。”他朝她笑。
那天之後,池晴的工作行程突然暴漲,幾乎鮮有機會和陸懷遠碰麵。
這也難怪,自她將《長夢》的女主角收入囊中以來,一時間,各路恭賀電話紛紛接踵而至,套交情的套交情,借故寒暄的寒暄,當然不隻有周國濤。
形形□□的人,有她之前認識的,剛認識的,或是根本從未打過交道,毫無印象的。
有媒體不知怎麼就拿到了新聞,想要和她約專訪。因為有保密合約束縛,池晴委婉地推辭了幾家,隻是言談之中習慣性沒把話說絕。
《長夢》最終定角,譚晶打電話祝賀她,小桑也在一旁,她電話這頭都能聽見小桑興奮的高聲嚷嚷聲。
“池姐,請客請客,這回可別想逃!”
“我什麼時候有逃過。”池晴笑侃。
譚晶這才搶過小桑的話來,“你不逃那是自然,平常哪回你不是慫恿著這小妮子一同來宰我,我看你們倆壞胚是拿我開刀開慣了。”
“哪有!”
池晴和小桑幾乎異口同聲喊起冤。
“算了算了,不愛和你們計較,你今天可別由著小桑,晚上我在錦雲有飯局,你過來和我見見人。”
“好。”池晴應道。
“哦,對了,我的車昨天晚上爆胎了,這會兒還上不了路,你開車過來,順便讓我搭個順風車,事兒嘛晚上見到麵再詳說。還有,你那車百年不見開,記得給車多加些油,晚上兜個風我倆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