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緣分?
青山綠水繞,柳葉春風裁,冬梅枝頭迎落雪。
緣分就是無名指上纏繞的一線紅,千山萬水也隔不斷的羈絆……
——by日堯
臨下班前來了個熟人。
更年期提前的患者,守著豪宅守不住老公,滿腹牢騷無處發泄。
徐碩今天有應酬,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不得不技巧地打斷她,並微笑著給出建議將她打發走。
徐碩在軍區總醫院有自己的私人辦公室,豪氣地占了十九樓半壁江山。
另外半壁,是鐵門深重重重鎖住的精神疾控中心。
也就是醫院的精神科。
當然,現在改了名字,精神科和心理學不分家,合起來叫做“精神衛生中心”。
徐碩是心理醫生,每天上班往辦公室一坐,喝喝茶、聽聽八卦,上嘴皮碰下嘴皮,大把的銀子就進了口袋。
徐碩趕到酒吧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聶唯平正拎著個小籃子派發紅雞蛋。
今天是同事聶醫生家兒子的滿月,中午吃了滿月酒,晚上他們這一小撮人就聚在醫院後街的酒吧裏慶賀。
徐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撈起桌上的杯子就灌起了酒。
“小平,恭喜啊!”
聶唯平雖然依舊冷著張臉,可眉梢眼角的喜色怎麼也藏不住!
徐碩眼珠一轉,他和聶唯平是幼兒園同學的交情,兩人不對付很多年了,一看到他那副窮嘚瑟的別扭樣,徐碩就各種不痛快。
聶唯平雖然不待見他,可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人家還是來恭賀的,聶唯平臉色緩了緩,將手伸向小籃子。
徐碩嘿嘿笑著道:“小平你兒子未來不愁了!有你教導,將來他絕對能有一番建樹,特別是在曆史方麵!多有優勢啊,一瞧你的臉,中華上下五千年全記住了!小家夥這麼有前途,也不枉我為你特意推掉一個病人……要知道我分分鍾都是錢呐!”
聶唯平動作一動,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著圓潤的紅雞蛋,木著臉往桌上狠狠一磕,啪嗒一聲蛋殼碎了。
徐碩條件反射地夾緊腿,總覺得好像自己的蛋……也跟著碎了。
要不說徐碩和聶唯平天生不對盤呢!
一個嘴賤,一個毒舌。
同性相斥啊!
聶唯平不疾不徐地剝著蛋殼,閑閑開口笑道:“那是,可比不得徐醫生你貌美如花,青春永駐……果然,保持童子之身的確有利於駐顏!”
“噗——”有人一口酒噴了出來,驚天動地地笑起來,“老徐你不是吧,這年紀了還靠五姑娘呢?”
徐碩臉色一黑,“哈”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怎麼可能?我這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如花麼?”聶唯平緩緩微笑,“怎麼從來不見你帶一個在身邊?”
徐碩下巴揚起,鼻孔朝天,不屑哼道:“寧缺毋濫!你以為都跟你一樣饑不擇食?隨便一個小土包子就迷得你不知道自個兒是誰了!哎我說小平呐,你到底看上人姑娘哪點了?天天跟個寶似的到處炫耀,也不怕人笑話!”
聶唯平自家老婆自己欺負,從來不允許別人說一句不是,聞言眼中冷光一閃,卻並不反駁,反而溫柔地笑了起來。
“你不懂。”聶唯平滿麵春風,“養胃護肝還是咱傳統美食好……我老婆溫軟柔弱,不知道有多貼心!”
徐碩瞧他一臉享受就忍不住潑他冷水:“切,那是你沒見識!看看這一屋子裏的姑娘,哪個不比你老婆嬌媚可人!”
聶唯平淡淡掃了一眼,輕輕咬一口雞蛋,帶著隱隱的高人一等的驕傲平靜地說:“就這些?不是低胸就是豹紋,一個個整的跟二戰前淘汰下來的慰安婦似的,白送給我都不要!”
徐碩冷哼:“喲,口氣吹破天了都!聶小平你真是我見過容量雖大的鉛筆盒了,裝那麼多筆你不累嗎?”
聶唯平聳了聳肩:“你不裝?那你去勾搭一個給我們看看?”
旁邊同事看了半天戲,終於忍不住起哄道:“是啊是啊,老徐你也給我們開開眼啊!”
魏哲遞了杯酒給他,煽風點火道:“老徐你看不上聶小平家的土包子,那你去找個洋氣的!”
聶唯平趁勢再添一把火,擺了擺手,虛情假意地勸道:“好了好了,再鬧,徐醫生該下不來台了!你們也太難為人徐醫生了吧!”
不勸還好,一勸徐碩倏然炸了毛,端起杯子狠狠幹了,一抹嘴巴站起來,惡狠狠地說:“看好了!我這就拿下一塊高端大氣的精致小蛋糕給你們見識見識!”
魏哲立馬豎起大拇指:“夠爺兒們!老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