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了抖沾在鬥篷上的雪花,問安道:“二姐近來可好?”
“還好。”杜熙月麵無表情回應道。
四姑娘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坐在錦杌子上,掩麵道:“這天一冷,二姐也不願出去了,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四妹這話從何說起?”杜熙月垂下眼瞼,低頭喝了口茶。
四姑娘看了眼站在一邊月巧。
杜熙月會意,給月巧使了個眼色,示意下去。
月巧撇了下嘴,極不情願的和茜雪出去了。
見屋裏就剩她們兩人,四姑娘才開了口:“二姐不知,大姐婚事可能有變。”眼裏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神情。
杜熙月冷言道:“這事不是托你的福嗎?”
四姑娘掩麵而笑:“瞧二姐說的,妹妹好似不念姐妹之情的冷漠人一樣。”
可那得意之色讓杜熙月內心一陣厭惡,她不動聲色的拂了拂身上的衣服:“大姐婚事自是有長輩做主,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小輩評頭論足,說到底她還是我們的長姐。”
四姑娘不是糊塗人,這話分明是點著她心裏說的,她豈能不惱。
“我是來好言勸二姐別步了大姐的後塵。”四姑娘倏地站起身,冷臉道,“誰不知道王姨娘是寧坤府的貴妾,如此一來,二姐你可要嫁個好人家才長臉啊。”頓了頓,她湊近杜熙月耳邊:“千萬別像大姐,偷雞不成蝕把米。”
杜熙月沒吭聲,隻是挑了挑眉,看了四姑娘半晌,忽而露出個甜美的笑容:“多謝妹妹提醒。”
四姑娘見她油鹽不進,懶得再費口舌,叫了茜雪進來,氣呼呼地回了榆萌苑。
見四姑娘走了,月巧趕忙進來,不悅道:“就屬她愛管閑事,專愛在人後麵嚼舌根子。”
“怎麼,你也聽到了?”杜熙月以為月巧在外偷聽,心裏有些不快。
月巧倒聽出話裏的意思,隻道:“方才和茜雪在偏廳說話,她告訴我的,還說近來四姑娘高興得很,柳姨娘還特地拿出體己給她和四姑娘一人做了兩套新裳。”
大姑娘成了替罪羊,四姑娘和柳姨娘沒愧疚感也就罷了,竟然還大這般張揚出來……
杜熙月內心苦笑,真不知該為大姑娘的無知感到悲哀還是該為四姑娘的無恥感到憤慨。隻是眼下,四姑娘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告訴她大姑娘的消息,莫不是又要拖她下水?
“月巧。”她喚了聲,“你去查查怎麼回事,越詳細越好。”
月巧領命退了出去。
晚上杜熙月特意留了月巧值夜。
“都說了什麼?”杜熙月一麵躺進被子裏,一麵問道。
月巧給她掖好了被角,回道:“府裏都傳大姑娘傻,我看可不是一點半點的。”
“怎麼?”
月巧道:“聽說從嚴夫人那裏得的消息,說是嚴二奶奶有了身孕,這會子大姑娘真在暖香閣著急呢!”
嚴二奶奶有孕?杜熙月一怔,半信半疑道:“真是三姑說的?”
“我怎敢誆姑娘。”月巧一麵回應,一麵鋪好自己的床鋪躺下,“隻是一點我想不明白,橫豎是大姑娘的閨事,怎麼鬧得府裏沸沸揚揚,連四姑娘都知道了。”
怕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來吧……杜熙月思忖著,又問了句:“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