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風的蕭瑟,席卷了整個亞歐斯大陸的東部,這裏是魔法世界最後血統的隱匿之地,千百年來,多少征戰術士在這裏埋沒了自己曾經輝煌的過去。拿起了普通人家的鐵犁開始了耕種,或者賣掉了浸染鮮血的勳章,開了酒館和商店。
隨著時間的過去,再也沒有人記得這大陸的神話,這隻是一方肥沃而繁華的土地,每天都按部就班的運營著最為普通和平凡和生活。但是還有小部分的名望貴族,並沒有忘卻自己的使命和血統,還在不斷的延續著魔法的神秘力量。
冰羽斯就是其中一支貴族的後人。隻是她此刻顧不上自己身份的高貴和血統的特殊,正在郊外最為偏僻的地方漫無目的的尋找。淒冷的淚水滑過冰羽斯的臉頰,她瘋了一般將祭風焱族的後山翻了個遍,驀地,冰羽斯諾突然停住不斷奔走的腳步,耳邊不斷回響著方才那個女子顫抖的聲音。教女無方?得罪修冥白族?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隻是因為自己的情不自禁,隻是因為自己的自作多情,隻是因為自己的輕易相信,隻是因為自己被動的玩兒了一個為期六年的感情遊戲……
冰羽斯在六年前,與白族的後人修冥戀相戀。但是單純而愚蠢的自己,居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
倏地,冰羽斯諾雙腿失力頹然的跪在地上,冰涼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滴滴的落在幹澀的土地上,沁潤著沙石,冰羽斯諾無意識的不停刨著麵前的山地,好似知道那裏就是埋葬著母親的地方是的,即便沙石草根劃破了手,即便雙手便的血肉模糊,即便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執著的這樣做著機械性的運動……
一天……一夜……兩天……兩夜……
冰羽斯諾不知道自己維持這樣的狀態有多久,隻感覺好像肉體和靈魂分了開來,自己好像突然變得輕飄飄,高高飄蕩在天空上,能看到很遠很遠的東西,也能看到正一臉茫然雙手血肉模糊還不斷刨坑的自己,沒有痛楚也沒有疲累,即便是天色突然陰暗,即便是大雨滂沱,即便那一滴滴的雨水濕潤了她的衣服、衝走了她手上已經變得幹涸的血液,她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實感,即便是水滴的觸感,哪怕是一絲絲的冰涼都沒有。
不是不傷心,不是難過,甚至想過就這麼隨母親去了也是一件美事兒,因為這滾滾紅塵俗世早已讓她生無可戀。可是卻不知為什麼,有那麼一瞬間,冰羽斯諾覺得這身體本就不該是屬於自己的,因為此刻的她竟完全無法控製這具身體,好像身體是身體,精神是精神。
“這便是行屍走肉麼~”不知何方突然響起一聲冷笑,“活人自願變成這樣還真是少見啊~”
誰?冰羽斯諾警惕,可是對於一個靈體來說,這聲音根本無法被世人聽到。
“嘖嘖,瞧瞧,這衣服也濕了,手也破了,哎~實在是慘不忍睹可憐的緊呐~”低沉的男聲再次響起。
冰羽斯諾警惕的環顧四周,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不用找了,靈體隻是平時水平的兩成,即便你是‘光之柱’,即便你對靈子的感應敏銳,即便你真的無所不能,可是當你在靈體分離的那一瞬間起,便弱的一文不值。”
冰羽斯諾詫異,若自己真算是靈魂出竅,那麼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怎麼可能如此簡單的就看到一個靈體!
“不用詫異,山人自有妙計,隻是我很好奇,聽說能夠回歸的靈魂都是很強大的,可是直到現在也未曾見到一個,哎~”說著,那聲音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的身份,還擁有這樣的能力,你,到底是誰!冰羽斯諾冷聲道。
“我,是一個給你救贖,替你完成心願,解答疑問的人。”聲音突然嚴肅道,不似方才的漫不經心。
冰羽斯諾笑而不語,而身體依舊機械式的執著於那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坑。
“其實靈體也有靈體的好處,因為它即便是回到了過去,因為沒有實體所以無法改變曆史,是一個最適也最令人放心的旁觀者。”
什麼意思。冰羽斯諾問道。
卻聽到那聲音突然淺笑:“字麵上的意思。”
還來不及多想,隻覺得身體一輕,連帶著神識都有些恍惚,突然的黑暗隨即是斑斕的世界。這裏是冰羽斯諾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了——祭風焱族的小偏院,那個近兩百年來除了父親外根本無人問津的破落小院,而此時筱雨杉正坐在床邊為自己縫補著一件曾經穿過的破衣服。
媽媽!
冰羽斯諾瘋了一般衝了上去一把摟住筱雨杉,可是,卻撲了個空……看著空蕩蕩的雙臂,冰羽斯諾無法抑製的淚水一顆顆低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