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3)

當我們將要忘記那些傷痛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契機,讓你再一次想起它。

姚然喋喋不休地叮囑著冷牧,“去了A市以後一定要看看那死妮子,看她到底是瘦了還是胖了?”

冷牧看著手中的材料,漫不經心地應答。

任誰被念叨了二十四個小時,也會被消磨掉所有的精力的。

姚然看著前方的路,沉默了半響說道:“告訴她吧,我訂婚了。”

冷牧抬眼看著這個神色莊重的女人,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過段時間在告訴她嗎?”

她和姚然都明白,雖然司思看上去很堅強,很強大。但是,骨子裏埋著深深的孤涼,凡是她認準的人,任是誰也是不能瞄一眼的。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死死守著自己的地盤霸道地不許任何人覬覦。她有一顆敏感脆弱的心。

其實司思就像那縮在龜殼裏看世界的烏龜。

冷牧合上手中的資料,注視著前方,不語。

車廂裏,滾動著的是彼此有些擔憂的呼吸。

即使再是形影不離的閨蜜,等要結婚或者準備結婚,以前的相處模式都要發生變化。隻是對於那些把閨蜜當成生命裏唯一的維係的人來說,這些變化有時候是致命的傷害。因為她需要告訴自己,你在乎的人有了更親密的人,你不在是她的唯一。

冷牧側轉頭看著姚然,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到時候看情況而定吧。”

姚然點了點頭,頓了頓,說道:“十一的父親快要出獄了。”

冷牧微微皺眉。

護士小姐定時給司思測量體溫,用酒精給司思反複擦拭著身體的幾個部位。司思很聽話地躺在床上,纖細的手腕上插著點滴。

蘇漾注視著司思輕輕皺起的眉頭,看著她趨於正常紅暈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那緊抿著的雙唇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移不開。

青澀的啃咬,微微的疼痛,似乎還蕩漾在唇齒之間。

當聽見窸窣的聲音時,他陡然移開目光,臉上浮現尷尬之色。

因為他背對著沈暘,所以,沈暘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沈暘伸展著腰身,打著哈欠:“漾,你去睡一會,下半夜我來守著。”

蘇漾緩步走向飲水機,輕按鍵,小聲說道:“不用。”

沈暘扭動著腰身走到病床前,檢查司思的情況。

司思睡的很香,如若忽略掉那微微隆起的眉頭,稱得上“睡的很安詳”。

沈暘伸出手指戳了戳司思柔嫩的臉蛋,每當她壞笑的時候都會綻出小小的梨渦,那時候他就想戳一下。真的很可愛。如果她是醒著的一定不會讓自己得逞的。想象著她的反應,他壓低聲音吃吃笑了起來。

“這小妮子的生命力倒是頑強呀,”沈暘像是玩上了癮,俯下身子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量司思,“這張臉最多稱得上秀麗,就是這樣安靜地躺著怎麼就讓人移不開視線。”他伸出手指輕撫司思恢複了點色澤的雙唇,續道:“你有沒有發覺越是跟她接觸,越覺得她帶著一種魔力,吸引著你,距她越來越近。到底是什麼?”

沈暘喃喃地念叨著。

蘇漾覺得一股煩躁在心底營生,他把送到唇邊的水杯又放下,不耐煩地說道:“你哪兒來的這麼多的廢話!在這兒閑扯,還不如回去睡覺。你明天不是要去相親嗎?”

一聽“相親”一詞,沈暘猛地站直身子,“別跟我提相親這事兒!”他有些咬牙切齒地瞪著蘇漾,當看見蘇漾不悅地皺了皺眉,眼神投向司思,意識到自己失態,壓低聲音又說道:“漾,你把我派出去出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