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飛沿著佛像貼金箔的工夫,眼角一片陰影閃過,心裏頓時感覺不妙,等他把手裏的金箔信手掛在佛像身上快步出了佛堂,發現妹妹已經不在堂外坐拜禮佛的女人堆裏了。
“曉嵐!”趙鴻飛可不顧當地人憤怒的目光,邊吼邊跨過人堆,推開三個試圖上前維持秩序的驃國僧眾,沿著長長的走廊拚命跑向了通向副塔的大門,富麗堂皇的牆壁和光潔紫紅的大理石地麵此刻在他眼裏,已經化為灰白一線。
在趙鴻飛奔跑的路上,回應他的,隻有驃國當地人和旅遊背包客詫異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就是沒有妹妹趙曉嵐的聲音。
在副塔前的廣場,趙鴻飛碰到了坐在一角休息的包車導遊和司機,連比帶劃說了幾句後兩人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到底是驃國本地人方便,包車導遊問了附近兩個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驃國人,就領著趙鴻飛往副塔右側的小樹林走去,據那兩個人說,剛才不久有四個外國人扶著一個女孩子走進了小樹林,那個女孩子好像不情願,但是因為她沒說話,他們也不好阻攔,那兩個人話裏話外也是挺擔心,那個小樹林通向一個偏僻的寺廟,那個寺廟是不允許遊客參觀的,除了寺廟僧侶,這條路本地人一般都沒什麼人去,一個女孩被四個外國男人拉拉扯扯進去,恐怕沒啥好事。
外國人?趙鴻飛腦子一下嗡地炸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三步兩步閃入樹林,瘋了似的沿著土路跑了下去,也許是心急,趙鴻飛並沒有能夠看到沿路的尖硬樹枝在將要劃開他皮膚時像是遇到了極大阻力,突然悉數彈了開去,連帶整個樹幹都被帶著劇烈震動起來,直到他跑了很遠才慢慢停止。
趙鴻飛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快,隻是很快發覺牙齒處齦交穴一跳,帶動眼眶下承泣穴和鼻柱的素髎穴隱隱作痛,就知道自己老~毛病又要發作了。
真不是時候啊,趙鴻飛覺得自己這趟來驃國是個大大的錯誤,在抵達曼德勒下火車的時候站台上那個米國遊客朝他微笑後,就諸事不順,連帶妹妹也出了意外。
驃國褐紅色的尖塔和褐色高牆隱隱在樹木間閃現時,趙鴻飛驚喜地發現前麵有幾個背包客在樹林出口被人擋了下來,好像妹妹也在背包客人群裏。
等趙鴻飛靠近,看清楚兩夥人的模樣,就是一驚。
攔住那夥背包客的是他雇的驃國包車導遊和司機,另外一個看身上製服,像是本地警察,看來是抄了近道,包車導遊正氣憤地用英語質問那幾個背包客。
這夥背包客一共四個人,為首的正是趙鴻飛在火車站台碰到的那個米國人,這四個人都是典型的米國漢子,碧眼隆鼻粗胳膊寬胸膛,隻是為首的這個中年米國人,塊頭大得驚人,趙鴻飛估計這身板2百斤都打不住。
讓趙鴻飛睚眥迸裂的是,妹妹趙曉嵐像隻可憐的小貓一樣被“大塊頭”夾在腋下,腦袋耷~拉著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趙鴻飛妹妹生性活潑,一路上說說笑笑頗得兩個驃國導遊和司機“大叔”們好感,兩個大叔指著趙曉嵐向那夥米國人嘀嘀咕咕,那神情很明顯是讓他們放開趙曉嵐,跟隨而來的驃國警察也掏出一根警棍,厲聲吆喝。
“大塊頭”看到趙鴻飛的身影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餘光朝其中一個個子不高的“板寸頭”一掃,那人會意,突然朝警察出手,那個驃國警察雖然有所提防,但動手的米國板寸頭速度太快,電光刹那之間,警察手裏的警棍就被“板寸頭”奪走,接著反手砍在警察後麵脖子上,那個驃國警察應聲倒地,昏了過去。
還沒等兩個驃國導遊和司機大叔們反應過來,那個“板寸頭”飛起兩腳,正中兩人太陽穴,兩人悶聲栽倒,看樣子也是凶多吉少。
“操ⅩⅩ,把她放下!”雖然趙鴻飛暗地裏吃驚這個“板寸頭”三拳兩腳就把三個壯實的驃國漢子打倒在地,自己一對四,但也毫無畏懼,拳指“大塊頭”。
“大塊頭”眼睛一轉,旁邊的“板寸頭”心領神會,突然飛起右腳直踢趙鴻飛心窩,趙鴻飛側身躲過,心中更是怒不可遏,這幫米國人怎麼這麼歹毒,一照麵就下死手,根據他的經驗,這要是被踢中,肯定是非死即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