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
“離了。”
言諾重新用上溫流問出的話,改了標點符號來回答她。
心裏想,瞧瞧,“離了”兩個字多麼簡單就把一場婚姻的結局做了個ENDING。
曾經,不管是在民政局門口下的決心有多麼堅定,亦或是在婚禮上的誓言說的有多麼坦坦蕩蕩,長長久久走到最後的終究還是以多數勝過少數。
溫流顯然對言諾這敷衍般的回複不夠滿意,斜著那描繪精致的丹鳳眼,等著她先行招認,坦白從寬。
言諾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強扭的瓜不甜,都吃了兩年了也該到了個頭。”
她李言諾這個時候話倒說的輕巧,可離婚豈是兒戲?她不是看破紅塵的女子,更不是沒心沒肝的傻子,“被離婚”這件事情擱誰身上都不會舒坦到哪裏。
溫流不負眾望的甩出招牌式大白眼兒,端起麵前的黑咖,輕抿一口,終於還是替言諾歎了一口她老早就想歎的一口氣。
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她從“沈太太”變回“李小姐”,她和沈成予從恩愛伉儷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時間從來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可他們誰都沒料到那玩意兒竟然會這般的不懂人情。
就比如半個月前,一個明媚的早晨,言諾離家之前,睡在她枕邊的男人還輕輕吻著她的額頭道一聲“一路平安”,可三天後當她頂著風塵拉開自家大門的時候,卻不幸配合他和他的助理林安娜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戲碼。
淩晨5點鍾。
牆上中世紀樣式的鍾擺“噠噠噠”的應和著時間的腳步,看著對麵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一對男女,言諾的心髒跳動頻率猛然變慢了節奏。
林安娜不慌不忙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在門口竟還不忘禮貌的打聲招呼說:“沈總,我先走了。”
落鎖的聲音平時聽起來明明是那麼輕快動人,而這個時候卻沉悶的像大提琴一不小心劃了弦。
言諾努力克製自己不要發抖,隻是捏著文件夾的手指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卻突然間又覺得可笑。
平白一個女人在這個點兒和自己的丈夫衣冠不整的出現在她的家裏,她想,身為妻子的她又該做些什麼呢?
末了,隻能強笑著問男人,“你這是給我演的一出什麼戲啊?”
沈成予倚著沙發,幽幽道:“你這麼聰明一人,沒看出來麼?”
言諾當時雙眼一黑,渾身無力,扶額心想,這屋裏的光線那麼暗,我連你的表情都看不清,怎麼能看清楚你是怎麼想的啊!
可最後,她還是讓自己深吸了口氣,故作輕鬆地繼續問他:“然後呢?希望我做什麼?”
他向來做事都有他的理由,她倒是想聽聽。
沈成予也跟著深吸了口氣,卻緩緩歎出三個字,“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