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帶起悲涼的窒息感。
左雪黎低頭盯著纏繞的手指,腦袋空空地不知道該在臉上擺什麼表情,也忘了該如何思考。
他很想解釋,可卻發現一切的理由在木騰原看來都是借口。
是的,是他太愚蠢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也是他瞞著他把孩子打掉的,所以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都是在狡辯。
那麼,他該如何做才能彌補那些錯誤?
就在左雪黎兀自想著的時候,木騰原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輕地卻不容掙脫地將他拉起走到窗邊。
嘩地,米黃色的窗簾被用力地拉開,隨後,玻璃窗也被用力地打開,暖暖的陽光便瞬間照亮整個房間,可是手腕處冰涼的觸感卻還是抵達了心間,讓左雪黎感覺不到一絲的溫熱。
“你們那也有海吧?”木騰原指著遠方那片海,轉過臉問道,低沉的嗓音似乎還帶著些許笑意。
聽著,左雪黎不禁想跟著笑,可是嘴角卻無法洋溢開來,隻能調開視線,隨著那修長的手指望向遠方,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如果TA還在的話,我會常常帶TA去海邊玩,我會陪TA玩沙,我會陪TA玩水。可是現在這些都隻是幻想了。你,是要我內疚一輩子嗎?”輕輕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訴說著自己的悲傷,話到最後,左雪黎差點聽不清,但是那厚重的傷痛卻真實的倒映在心口處。
想離開,想逃跑,可是手腕上的禁錮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於是移開視線,在牆角散了焦距。
沉默再一次蔓延開來,緊握的手卻始終不曾鬆動。
而後,
“對不起。”
“走吧。”
輕細的道歉被極力壓抑的話語掩蓋掉,在左雪黎還未反應過來時,手腕處的禁錮已然鬆開了,於是慌忙將視線調向高大的身影,然而木騰原已率先走向門口。
“走吧,我送你回去。”轉過頭又很快地轉回去,木騰原沒有再看一眼屋內纖瘦的身影。
悲傷的眼暗了暗顏色,左雪黎聽話地低頭走出房間,在與木騰原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忽然意思到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的相見,未來也許不會再見麵了。
即使再相見,也隻會是默然地擦身而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