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還有一人未見蹤……”李鶴剛想伸手阻攔傀儡娘子,隻是他話未說完,便見傀儡娘子頸間鮮血噴濺,頃刻間氣絕身亡。原來齊隱並未逃走,他隻是暗中隱身在岔道口,見傀儡娘子接近,便手持匕首,催動內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掉最為棘手的傀儡娘子。
傀儡娘子一死,通道內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蠱蟲不受控製四散開來,齊隱早有準備的將手中火把點燃,以內力將火焰催至極限,傀儡娘子多在夜晚殺人,想必因為這些蠱蟲十分怕火畏光,果然,趁著這些蠱蟲因怕火朝李鶴反撲之際,齊隱迅速擄起花無夜便向出口飛奔而去。
通道出口不遠便是斷崖,與對岸以索橋相連,隻是索橋年久失修,上麵的木板大都已腐爛風化,看來這鐵索也隨時都可能斷開。若是平時,花無夜與齊隱隻需輕輕借力,便可安然到達對麵,隻是此時一個渾身無力,一個內力不足,要到達對麵,簡直癡人說夢。
通道內傳來李鶴的慘叫聲,齊隱將花無夜放在不遠處,滿臉戒備的盯著通道出口,他此刻隻期盼事情能按他預想的一般發展:若李鶴被蠱蟲噬咬,在裏麵中毒身亡,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李鶴活著出來,依齊隱此刻的狀態,硬碰硬自然是不行的,思及此,齊隱環視一周,看來隻能結合地利,以智取勝。齊隱此刻精神集中,無暇他顧,自然沒有發覺此時花無夜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
過了一會兒,通道內漸漸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夾雜著類似於野獸般的粗喘聲,齊隱隱蔽氣息,埋伏於出口一側,肩膀上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失血過多,內力耗損,他不可能有多餘的體力和李鶴周旋。因此他在等,等李鶴出來,出其不意,給予其致命一擊。隻是,另齊隱沒有想到的是,李鶴身中蠱毒,失去理智,卻內力暴漲,齊隱暗殺的速度固然極快,卻快不過李鶴此時如野獸般預知危險的本能,致命一擊卻堪堪在李鶴格擋的手臂上劃下深可見骨的傷口,疼痛的刺激更加令李鶴狂性大發,他雙目通紅,目眥欲裂,無數蠱蟲在他的皮膚、血管裏穿行,使得他原本平凡的五官猙獰無比,好在他內力雖增,動作卻有些遲緩,齊隱堪堪躲過他毫無章法的反擊,躍至一旁,或許是花無夜身上有傀儡娘子的藥水的緣故,發了狂的李鶴直朝藏身在隱蔽處的花無夜衝去,齊隱見狀,暗道一聲不好,花無夜此時無絲毫力氣逃脫李鶴的攻擊。齊隱迅速躍至花無夜身側,剛抱起他,李鶴便一掌劈來,這一掌蘊含內力十分霸道,附近的山石應聲而碎,齊隱和花無夜雖然狼狽的躲過了這一掌,卻也被掌風震得吐了一口鮮血。
齊隱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攙扶著花無夜慢慢退至懸崖上的鐵索橋邊,這邊李鶴早已意識全無,憑著本能朝著花無夜衝了過來,眼看他離花無夜隻有一步之遙,齊隱猛然將花無夜朝懸崖邊推了下去,李鶴因為衝勢太猛,加上毫無理智,見目標掉了下去,也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自然理所當然的掉下了懸崖。
而此時,隻見齊隱一手攬著鐵索橋釘在懸崖邊上的鐵樁,半身懸空,另一隻手赫然拉著本應掉下懸崖的花無夜。花無夜雖然身形看起來有些纖瘦,但身材頎長,加上此時渾身綿軟,重量卻是不輕,齊隱肩膀上的傷口已然迸裂,鮮血順著胳膊慢慢流下,一滴一滴落在了花無夜的身上。他此時實在是無法將花無夜拉上來。低頭看了花無夜一眼,見花無夜此時眼神複雜的望著自己,雖然氣喘如牛,仍忍不住調笑道:“怎麼?是不是……呼…很感動?是不…是很後悔…呼呼…之前還想殺了我?”
“哼,本宮主可沒求你相救。”花無夜說完看向一旁,他雖然此時形同廢人,但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
“咳,咳咳,你這個時候還不說些好話,咳,就不怕我鬆開手。”齊隱雖然這麼說,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放鬆。
“哼!想要本宮主求你,休想!”花無夜有些搞不懂眼前這人的想法,回想起兩人的過往,齊隱完全沒有理由如此救他,在此之前,他確實是想要對方死的,然而,在通道內,這人完全可以可以拋下自己獨自逃生,但卻沒有,還有現在,在齊隱將他推下懸崖的時候,突然的失重另他隻來得及驚訝,那一瞬間內心的失落他甚至來不及體會便被對方緊緊抓住了手。現在想想,自己怎麼會驚訝,以對方和他的關係,在當時的危急關頭,那麼做是理所當然的。而當時自己除去驚訝之外那難以忍受的失落感覺又該怎麼解釋?總之,花無夜才不會承認那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感覺另他難以忍受,以及,在察覺到被對方緊緊抓住了手時,內心那難以名狀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