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教育局局長室,一位青年雙頰緋紅地推開門,氣喘籲籲地報到:“對不起局長,我來晚了。”看著他那因為抱歉而變得更紅的臉,局長放聲笑了起來:“子丘你來啦,來,坐!要不要喝杯茶?”

“啊,不用。”鄔子丘張大雙眼笑著擺手,宛如一個瓷娃娃:“剛運動過不宜喝水。”

知道他是跑著過來的,局長也就沒再堅持。他在鄔子丘旁邊的位子坐下,跟他說起正事:“我這次叫你來的目的,想你也是知道的。你身為本市最年輕的校長卻成績卓卓,這讓我感到十分欣慰啊!所以這次決定把你調到綾部高中去也是想借助你的才華來引導這所學校的學生努力完成他們的學業。聽說你對這件事沒有意見?”

“是的。”鄔子丘略帶些許稚氣的臉上浮現一個自信的笑容,沒有半點的猶豫神情。

“可是那所學校是出了名的完鏽男校,就連一年級新生也都囂張無比,你不怕會有什麽危險?好多老師都覺得在那裏沒有什麽成就,是埋沒自己,統統申請調離了。”

鄔子丘仍然自信滿滿地笑道:“我想他們再怎麽不良,在校長麵前總該有所收斂吧?”

局長無奈地笑道:“你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了。不過這才是你的優點嘛!哈哈!”

“那麽,我什麽時候去上班呢?”

“一切都已經交代妥當了,你可以隨時去勘察。”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

正文

“聽說了嗎?我們學校這學期來了個新校長。”

“是嗎?”

“騙你幹什麽?”

“那他長什麽樣?驢唇還是馬嘴?”

“哈哈哈!那得開學生大會的時候才知道吧?”

“該不會和前任一樣,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就落荒而逃了吧?”

“嘿嘿,那也說不定,估計他也不會撐太久。”

二年級生們一邊吃早飯一邊閑侃。忽然有人插話:“之傑呢?他怎麽還沒來?該不是又睡過頭了吧?”

“這種公開的答案還有必要講出來嗎?”

新學期伊始,萬象更新,可是在東宿舍的404室裏,卻仍然蜷縮著一條懶蟲。時間是七點二十九分──“唐之傑!你這個小赤佬!還不給我出來!我要鎖門了!你應該不希望自己被關在宿舍一個上午吧!”宿舍的門就快要被門衛捶爛,裏麵的人卻仍然哼哼唧唧一口沒睡醒的聲音。

四周安靜下來了,唐之傑猛地一個哆嗦,發覺似乎有人在叫他。他慢騰騰地鑽出被窩看了看時間──九點。這麽說,他聽到的那個聲音是一個半小時前的了?一定是門衛那老頭子,否則這麽晚了,睡會來打攪我的清夢?

睡飽的他從上鋪跳下來,隨便塞了幾本書到書包裏,提起它跑下樓梯──圍牆的門已經被鐵將軍把守。那死老頭還來真的啊?明知道有人在宿舍,竟然還鎖大門!

看來隻好翻牆了。因為翻牆次數太多,每天打底兩次,胃口好的時候四次,唐之傑的“輕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背上再背個人翻牆都沒問題。以百米十秒的冠軍速度從宿舍衝去學校準備從學校圍牆一躍而上的時候,卻發現圍牆邊還徘徊著另一個人,那是一個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他身材矮小,五官清秀,膚若凝脂,發如絹絲,看起來應該是一年級的新生。過去唐之傑一直以為像眼前這個人這麽一副乖巧的模樣,是永遠都不會遲到的,可是事實似乎並非如此。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唐之傑主動過去搭訕:

“你是一年級的吧?也遲到了?”

“啊──”那小個子才注意到旁邊有人,唐之傑看到他的臉微微紅了一下,心想真是個容易害羞的人,和自己完全不同,是兩個極端。

小個子靦腆地笑笑:“我是第一次來這裏,一時忘了時間,沒想到大門已經關了,剛好門衛又不在……”

這麽乖巧的樣子,第一次就遲到,唐之傑算是見識到了,這家夥比自己還拽!或者還是應該說這個人比較白癡?據說長得漂亮的人都是沒有大腦的,隻能用來看。而他也確實體會過這一點,以前很喜歡美人,也曾處過幾個,可是很快就發現他們除了臉蛋好以外,行為都太白癡了!如果你讓他幫你打飯,他就真的會幫你打飯,隻有飯,沒有菜!找不到自己的內衣褲是家常便飯。所以路上遇見美人,還是繞道而行比較明智。既然如此,現在為什麽要和這小子搭訕?唐之傑,你真是自尋死路!從現在起,不要理他了!趕快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