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漫天的雲霞在如火的暮色中悄悄換上了紅妝,同樣被渲染成緋紅色的山林下,一座小村莊卻顯得格外的靜謐與安寧,一片片翠綠色的六角芒狀樹葉飄然劃落,為這美妙的氛圍增添了一絲和諧與安逸。
山林間有一條羊腸小道,裏麵布滿荊棘,咋眼一看,卻有兩名青年正在那荊棘之中漫步,當真甚是詭秘。
“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旁。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哈哈!來到這鬼地方也一年了……隻可惜,唉……”一陣悠揚的吟唱聲從小道盡頭傳來,聲音婉轉低沉,卻不免有些惆悵與無奈,仿佛對這個世界充滿著無盡的倦意一般。
年輕人的聲音落得挺慢,似乎是要追求某種韻味一般,慢慢的,那兩人的身影由遠及近,也變的漸漸清晰了起來,走在前麵的那位一身白色衫衣,衣著雖然樸實,但配著他那清秀絕倫的輪廓,卻不失半點不自然,反倒是增添了幾分和諧。他的背後背著個用木藤作成的簡易簍子,簍子裏滿是柴火,還有一把黑色的鐮刀,簍子似乎不是很重,但看起來他卻背的十分吃力,隱隱的透過簍子,能看到一把張角挺大的黑弓,弓身上有著少許紋路,有些神秘兮兮的。
“我說丁公子,有一點我虎子就想不通了,像您這樣一位學識淵博的大菩薩,怎的剛來咱們村裏連話都說不清呢?難不成是受了邪靈的詛咒?”
白衣年輕人的身後,那自稱‘虎子’的年輕人停了停,右手撓了撓頭,一副苦瓜臉的笑容,他長的並不算高大,但身材卻能夠將整個小道的寬度再擴充兩分,他的臉蛋憨厚,一副傻裏傻氣的樣子。
“叫我浩哥!”那白衣年輕人回頭皺了皺眉,白了他一眼,便獨自感歎起來了:“胖子啊,你說你浩哥我是不是天才!他娘的,一年就把這怪地方的語言全部學會了!嘿嘿,當然還有你那秘傳的弓術!哈哈!”
聞言,那肥胖青年‘虎子’恭敬的喊了聲浩哥便立刻閉上了嘴,嘴上原本噙著的笑容也減了大半,像是個受了罵的小孩!說也邪門,這麼一個碰見山林間虎豹豺狼都不怕的肥碩漢子,卻對一個麵向清秀,文弱書生一般的年輕人唯唯諾諾,那眼裏的一絲諂媚,讓人看不明白。
其實他心裏是崇拜的緊,一年前丁浩神乎其神般的來到他們那近乎窮困潦倒般的小村莊,說來也奇怪,那個時候的丁浩一身怪異服裝,又不會講話,似乎是個啞巴,對此村裏人沒少排擠他,但他沒有,因為,正是那個時候,丁浩教會了他作第一個木藤簍子,使得他不用每次用一雙粗手來來回回上山下山的背著寥寥數斤的木柴了。
一年來,他也使得原本連飯都吃不飽的村裏人便得能夠基本解決溫飽問題,對此,虎子的心裏對於丁浩,除了崇拜,便是萬分的感激了,要知道,村裏頭,可是還尚存著他那年邁的老母親呢!
就在這肥胖青年‘虎子’腦中百轉千思之際,丁浩卻也已走的漸遠了,隻聽他大聲的對後麵喊道:“胖子,還不快回去,翠娘要罵街了!”
聽到丁浩提起翠娘,虎子如同談虎色變一般的神經一震,背上的大簍子抖了抖,差點翻掉,他快速的往前跑,全然沒有顧及腳下幾道被荊棘劃破的傷口。
看來,這個名叫翠娘的家夥,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翠娘,其實原名小翠,是虎子青梅竹馬的相好,但其脾氣不好,善良的虎子是被她欺負怕了,所以至今在這個外表彪悍的家夥內心中,那個女人一直是個禁忌。
“哈哈,你個妻管炎!”
見虎子意料之中的趕了上來,丁浩翻了翻白眼,他實在想不通那種女人有什麼要的,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還特煩,用他的話來說,要我娶那八婆,幹脆給老子一把刀吧!當然這話,他沒敢直接告訴虎子,不是怕他對自己不善,而是怕虎子真的心涼了啊!
或許,甜美愛情對於這個家夥來說,便是一件如同冬天裏吃到狗肉一般的幸福吧!
“丁公……”似乎想到了什麼,虎子有些慫的道:“浩哥,小翠說了,今天得早些到,她做了很多好吃的!還讓我叫你也一道去!”
丁浩心裏直哆嗦,不是在於虎子那期待的眼神,而是那娘們真的就不是做菜的料,上次他去虎子家做客,差點沒被毒死。
一想到這兒,丁浩便感覺背心有些冷汗直冒,就在他想極力推辭之下,虎子卻大叫一聲:“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