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因為疼痛而皺起了眉頭,凝重的眼神終於流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
現實並不給他驚訝的時間,沐尹嚐試抽動自己右手,可管家握的緊,一時間沒抽出來。於是沐尹也不管不顧了,抬起右腿正麵向管家踢去,管家下意識的采取硬碰硬的方式,他收回退了一步的右腿,再奮力的踢出。兩條腿的小腿骨就這樣暴力的撞在一起。頓時兩個人的表情都因為小腿似乎骨折了的疼痛而扭曲。
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痛了?管家在心裏這樣問道自己。雖然每天都在堅持鍛煉,身體素質比起年輕的自己依舊沒有落下乘。可是這種拳拳到肉的實戰所帶來的痛楚,過了這麼多年安逸生活的自己終究是無法避免的開始淡忘了。
沐尹沒忘,這種痛苦在軍隊生涯裏這是比感冒還不足道的存在。他提起一口氣,還是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姿勢,完美複製前一次的踢腿。管家強迫讓自己回憶起年輕時候的凶狠,小腿骨再一次殘忍的碰撞。
“呃。”管家的喉嚨裏還是忍不住的發出了痛苦的呻吟。然而還沒完,沐尹收回腿,第三下蓄勢待發。老管家感覺再硬接,自己的小腿骨恐怕是要斷了,不得已讓開了身位。沐尹一腳踢空,迅速收回。一把從管家因為避讓而無法抓緊的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拳,抽出的拳頭半途張開,繞上了管家的手臂,一把把閃避到一般的管家拽過來。
身體在他人手中操控,無法站穩。情急之下的管家借著沐尹把他拉向自己的這股力量,左手張開,一掌拍在沐尹的胸口。而沐尹的頭槌同一時間撞在管家的腦袋上。一聲沉悶的響聲,頭暈目眩的管家捂著額頭連退好幾步,半跪在地上。
沐尹也不好受,想要速度解決,采取了這一連串的硬碰硬的方式,他受到的痛苦可不比老管家小上半分。全靠年輕的身體支撐著。最後一掌要是左偏一點點,恐怕沐尹現在就要躺在這裏了。也幸虧老管家關鍵時刻還能記得沐尹是沐家少爺這件事。
沐尹左手捂著胸口,瞥一眼還半跪在地緩氣的管家,轉身正欲離去。
“不愧是沐家少爺,兩年時間便能進步到如此程度。”管家喘著氣,說道:“隻是可惜,小少爺今天還是哪裏都去不了。”
沐尹不得不又回過頭,管家手裏多了一把槍。
“別怕,麻醉槍,打中了隻是睡一覺而已。”管家說道。
“住手吧。”沐山景的聲音傳來,罕見的流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蒼老感。
沐尹的鬆開的拳頭又握緊了,他知道,今天恐怕是真的出不去了。而在今天之後,那更是不可能了。
管家鬆開手中幾乎已經按下的扳機,默默的站到了從林地裏出來的沐山景背後,在這樣的夜晚中,如同影子一般。
從樹影中走到月光下,沐山景看著沐尹問道:“要去哪?”
沐尹的腦海一下轉過千百種回答,最後卻還是得老老實實回答道:“東臨。”
“東臨?去那破地方幹什麼。”聽到答案的沐山景有點愣神,接著發怒道:“趕緊給我回去睡覺。”
“不,我必須去,有個朋友在東臨出了點事。”沐尹還想要垂死掙紮一下。
“朋友,你在東臨哪來的朋友?”沐山景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耳朵出了點問題,他第一次從沐尹的嘴裏說出朋友這個詞。
“反正我今天必須離開。”
“嗬,我在這你還胡思亂想……”沐山景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去了,他看著自己的孫子在他麵前做出了應戰動作,如此倔強。
沐山景深呼吸,把冷風灌入肺部。他開口道:“如果事情敗露,誰承擔責任。”
沐尹不敢相信,但嘴上還是第一時間回答道:“我一人承擔。”
“滾,滾,滾!”沐山景像是驅趕蚊子一般無力的擺了擺手,連說三個滾字後,停頓片刻:“趁早回來,瞞不了多久。”
沐尹後退幾步,端正的向沐山景行了禮。縱身躍出了沐家的鐵門。
首都區郊外的機場萬年燈火通明,那裏有一架私人暫時停靠著,靜靜的等待沐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