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越來越大了,屋外的所有聲音都被啪嗒啪嗒的聲音掩蓋了,隻能聽到在角落的掛牆鍾傳出的嘀嗒嘀嗒,……
深夜靜悄悄地降臨了,月光穿過窗戶投到地麵上,像一個冰塊一樣。旁邊是一個還沒有完全熄滅的小火爐。
火爐的周圍圍坐著六個人,有男有女。年齡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最小的也快二十了。所有的人都已經一動不動坐了一整天了,沒有一個人說過話,隻是看著爐子,眼睛裏映出微弱的火苗。一種壓抑、沉悶的氣氛充斥在屋子裏,剩下了的隻有寒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上的那塊月光消失了。六個人中年齡最小的蝴蝶,用她那還稍顯稚嫩的聲音問了問旁邊的人:“瀟瀟姐,廉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啊!是不是因為想耍賴,不想給買我禮物,才一直躲著不肯回來的呀!”
瀟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依舊呆呆的坐在那裏。其實小女孩的心裏也明白,這次任務並沒有那麼簡單,至少不像表麵的那麼簡單,廉貞恐怕不僅僅是完不成任務,可能現在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他們六個人也隻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廉貞能在淩晨兩點之前回來,這是廉貞與八魁老大武曲約定的生時,隻要是沒過這個時間,他就沒發生什麼意外,還能回來;而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多半是回不來了。
午夜的鍾聲敲響了,距離生時還有兩個小時,誰都沒有再說過一個字,但每個人的心頭都下沉了一分。
又過了不久,門外的雨聲忽然間變小了,緊接著門被打開了,進來一個人,那個人從頭到腳都濕透了,褲子上還掛著許多泥土,……,整個人狼狽不堪。
屋子裏的人看到他先是一怔。過了幾秒鍾,六個人才各有了反應,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則開懷大笑,……。
而剛才那個叫蝴蝶的小姑娘站了起來,一把撲了上去,抱住他就是哭,邊哭邊說:“太好了,廉哥哥,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廉貞溺愛的摸了摸蝴蝶的小腦袋,笑著說到:“廉哥哥怎麼會不遵守和我們小公主的約定呢!”說著就把懷裏的一包東西掏了出來,那是蝴蝶托他帶回來的望鄉柳。
蝴蝶原名破軍,不過她自己很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就又自己起了個名字——蝴蝶。而大家也隻叫她蝴蝶,很少有人再提起她原來的名字。
一來二去,除了組織裏的人,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名。隻知道在八魁這個殺手組織裏有一個名叫蝴蝶的人,代號搖光,排名第三,可以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但沒有人會想到竟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姑娘,這會讓多少人咋舌啊!
不過她的身世也挺慘的,三四歲的時候父母雙亡,然後就跟著窮人一起逃難,過著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生活,勉強度日。父母的樣子已經快忘掉了,隻記得父親叫破飛澤,至於還有沒有別的親戚,家在哪裏等等的這些,她都完全不記得了。
在她十八歲的時候,有一天八魁裏的文曲看到她用飛針偷饅頭,覺得她身手不凡,問她想不想過上吃飽穿暖的生活?如果想,那就跟著她。
於是,她就被文曲領了回來,成為了八魁中的一員。
蝴蝶這一通哭得稀裏嘩啦的。過了好久才停下來,直起身子,看到廉貞手裏緊握的已經發黃發幹的柳條,故意噘起小嘴,酸溜溜地說道:“這都已經這樣了,怎麼能養活啊!”
廉貞苦笑了一下,少女也露出了笑容,她剛才那麼說,隻是想逗一逗眼前這個人,並不是討厭他。要是討厭他的話,剛才她就不會哭的那麼一塌糊塗了。
廉貞明白她的心思,也不點破。隻是把柳條往她的手裏一塞,然後說道:“快去把臉洗洗吧!看都花成什麼樣了。”
蝴蝶的小臉微微一紅,趕緊跑開了。
一來是她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外表,每天都會打扮的光鮮亮麗;二來嘛,則是廉貞肯定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武曲說,而她即便是聽了,也不會起什麼作用。
而如果一旦知道了一些秘密,就等於是把自己推到了危險的邊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所以她也沒有糾結於此,而是很聽話地離開了。同時離開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屋子裏隻剩下廉貞、瀟瀟、武曲和巨門了,四個人圍坐在爐旁。
廉貞開口對其他三人說到:“我查到了雇主要找的那個人。但是這個人與之前提供的線索不符;而且經過了三個月的調查,我發現這個人和一個東西有很大的聯係。”
說著他將手表摘了下來,往爐子上一扔,卻看見手表靜靜地懸浮在爐子上方十厘米處,紋絲不動。接著就從表盤的中心射出一束光,一直射到四個人頭上的屋頂,光漸漸聚實,凝成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