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一場離恨兩分飛(1 / 2)

或是因為要就著火,或是因為這孤島上隻有兩人,心中念念不忘的男女之防,在那一天似乎同時讓兩人淡忘了,兩人就那樣圍著火說起了話,他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眼裏充滿了讚賞,或許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女子敢於反駁他的言詞,或許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如此大膽可以和男人一辨長短……

終是秋芬先帶著家人尋來,記得分別的時候,聽著他問道:“敢問小姐,貴姓芳名?”

在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會來娶自己,他問自己的名字,因為他要上門來求親,鼓曲戲文裏都這樣唱,才子佳人,一見鍾情,可是那時候自己還沒有滿十四歲,一顆心中如揣了小鹿,撲撲亂跳。沒有想過,會遇上這樣一個人,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樣一個人,他的才學,他的氣度,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讓自己心撲撲亂跳……

那一刻,自己聲如蚊蚋,終究還是告訴了他:“我姓姚。”姚氏百年望族,族中多人在朝為官,怕他弄錯了,又補上一句:“家嚴名諱,上正下海。”到了說閨名時,因為太羞人了,所以聲音更低,低不可聞:“父親說希望我靈慧聰知,能聞弦歌而知雅意,所以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聞弦。”

他聽到自己的名字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從懷裏摸出一個玉環,轉手遞給自己,那是一隻玲瓏玉環上麵刻著相思兩字……

那時候自己看見隻覺得心裏一跳,他長揖行禮道:“小小禮物望請收下,在下告辭,在下……納淩東。”最後通名卻是聲音極小,但他抬起頭時,眼中明亮非凡,仿佛有異樣的光彩……

那時候自己才知道,他叫納淩東,雖然他沒有報過自己的家世,但隻要這一個名字便足夠讓人知道他是誰。

他是紫光祿大夫納逸晨納大人的長公子,當朝有名的文武全才,十二歲中過文科旁眼,十四歲為武狀元,是太子的陪讀,據傳精騎射,擅詩詞,人物風流,俊逸無雙……

相逢才知,所言不虛……

那一年,他也才十六歲,便早已名動天下……

從那一天後,自己一直在等,在等著他上門提親,等著可以和他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兩人的親事會不成,心裏一直相信他一定會來,一直相信以他那樣的人物,父親應該肯定會應承,便那樣一直等著等著,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心也慢慢跟著落下,一晃眼就過去了半年,父親總算是遣人來接母親與自己入京,可是……那一天,卻是一生的惡夢,入京的時候坐在轎中聽到外麵喧鬧非凡,好奇的讓秋芬去探問…….

原來是納家參於了以巫術禍亂宮庭,要抄家滅族,今天正是問斬的日子,原來是這樣的原因,原來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來,哭鬧著求著母親帶自己去瞧瞧,坐在轎子裏拉開簾布看著他還站在刑台上,他似乎看見了自己,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似乎在慶幸還沒有來的及向自己提親,就如同那日在水邊,他雖然隻是一身青衣素服,雖然濕了一身,但依然翩然如玉,望著自己,滿臉溫柔的微笑……

看著他讓推上斬台,依舊那樣淡然的風姿,不忍看,不忍看,便心痛的暈了過去,自那以後,自己的心就死了,隻覺得嫁於誰都好,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成為先帝的皇後,新婚的那一天,想到是這個男人親手寫的朱諭要了他的性命,自己就心中生恨……

記得初婚那一日,先帝挑起自己的蓋頭,那時候先帝已經年過三旬,但因先帝好武,所以身姿健碩,他看見自己時,濃濃的眉頭慢慢舒開,輕笑道:“果然如母後所言,是一個蓮花一般的女子,素淡如蓮,柔婉似月。”說著先帝又撫了撫自己的眉頭,調笑道:“就是這樣的秀靨之上居然黛眉若蹙,有些破壞了這份淡然的氣韻。”那時候自己隻要他少來些,不管他爬上誰的床都好,這份賢德羸得了當時的太後的喜愛,可是又有誰知道,隻因為自己每次侍寢都如同上刑場一樣,隻覺得是一塊讓人剝幹淨放在案上的魚一樣,隻能聽天由命,任人蹂躪……

想到這裏,太後捏緊了貼身佩著的那塊玉佩,悠悠歎了一口氣,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納家也已經滅族了,突然,太後的眸中的色彩變了變,坐起身來,莫非是是他,淩東有一個幼弟淩南,據說當時是沒有搜到人的,難道,他不但逃出了大唐,而且還隱姓埋名成了南理國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