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聽到侍立的太監稟報的消息後,皇上立時趕了過來,隻見在雨水的浸潤下,纖纖下身淺黃色的百花曳地裙已染成一片血紅,地麵的雨水也泛著淡淡的鮮紅。
那一片血紅映射著皇上的雙目也是一片赤紅,他愣愣的看著纖纖,心徒然的收緊了。
倒是皇後先反映過來,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傳太醫,來人,把瑜妃扶進去。”
皇上已經走到纖纖身前,拉著她的肩頭,將她舉到與自己平視,看見她臉上原本精致的妝容已讓雨水洗去,隻留下一臉的憔悴,蒼白的下唇已讓咬出幾個血印,但它的主人還在用力的咬著,血絲順著嘴角流下,看來更讓人心痛。
皇上凝視著纖纖低低的說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不告訴朕你懷孕了?”
纖纖看見皇上眼中的痛苦,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或許是報複後的快感,或許是看到他為自己心痛時的小小喜悅,又或許……
隻是,他果然心痛了,為了這個讓他自己親手葬送的孩子心痛了。
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可是卻還是倔強領受他的懲罰,或許心裏一直在期盼,可以用這樣的方法,讓他永遠記住自己,記住有一個女人曾經為他懷過孩子,卻又讓他親手葬送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皇上輕輕的又問了一遍,語氣中充滿了無力和頹敗。
纖纖虛弱的笑了笑,笑的那樣淒涼,居然要用這樣傷害他,也傷害自己的方法來讓他記住自己,是不是些太惡劣了。
“為什麼?”皇上不甘的又問了一遍,雙手顫抖的搖擺了纖纖幾下,在皇上的手中,纖纖如同在風中的搖擺的燭火一樣飄動。
皇後在一旁看見不好,忙勸說道:“皇上,還是先讓人把瑜妃扶進去吧。”
纖纖隻覺得在搖擺中,近在眼前的皇上容顏,漸漸變的模糊而透明,抬起手似乎想要撫過曾經牽動自己心房的俊顏,下意識中輕輕呤唱道:“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就在手快要靠近到皇上的時候,最終還是無力的軟下了。
跟在皇後身後一起出來的嬪妃中的吉嬪居然還插嘴道:“何事秋風悲畫扇,悲畫扇,嗯!她居然敢自比班婕妤,豈不是暗諷皇上是漢成帝。”
皇後抬眼看了一眼吉嬪,暗歎了一口氣,這後宮裏居然還有這麼沒有眼力勁的女人。
皇上理都沒有理吉嬪,看見纖纖又一次在自己麵前昏迷過去,感到胸口一悶,好像一身的力氣都讓人抽走了一樣。
宮人們將纖纖抬進鳳儀殿,在宣召而來的太醫的指揮下宮人們跑來跑去的準備著熱水,淨盆…...這樣的氣氛下,今天皇後的宴會已經注定將會不歡而散,各宮妃嬪都依次向皇後請別。
賢妃出了鳳儀殿,吉嬪已經跟上前來,將之前的見聞述說了一遍,賢妃之前因為有孕,並沒有跟著眾人出去,當聽到纖纖自比班婕妤不由一笑,這宮裏,任何話說的時候,可都是需要當心的。
瑜妃現在既失寵,又小產,在這六宮裏又少了一個能與自己一較上下爭奪皇上寵愛的女人。想到今天的收獲,賢妃不由心情大好,一路帶著淺淺的笑意回了菀萱宮……
皇上靜默的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纖纖,不論皇後如何勸說,都不肯先離開。
入夜時分,纖纖方才悠悠醒來,隻是一雙靈動的眼睛也失了神彩,隻是漠然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皇上,沒有任何表情,那份憔悴的樣子卻讓人看著心揪。
皇上雙眸裏布滿了血絲,完全沒有過去的淡定,他看見纖纖醒了,眼有寒光的盯著纖纖說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什麼?”纖纖疲倦的閉上眼睛,斂住滿眼的失望,唉,自己居然還期盼他可以安慰自己,或是關心自己幾句,真是一個傻瓜。
“你看著朕,你明知道你懷孕了,你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還要去跪著,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是不是?”皇上激動的揪住纖纖的領子,手指尖的指甲隻隻陷進了纖纖脖子的細肉內,繼續說道:“你懂得醫術的,你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都已經兩個月了,太醫說是一個男嬰。”皇上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男嬰…….”纖纖自嘲的笑了笑,他傷心痛苦的原因是不是隻因為這是一個男嬰?
纖纖直視著皇上的眼睛,似乎希望能從中看到他真正的想法,但隻能看見他眼中的血絲,纖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盡量用最平靜,最溫和的聲音說道:“是,我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可臣妾隻是皇上眾多妃嬪中的一個,嗬嗬……”纖纖苦笑了一下,下意識的撫mo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之前這裏也曾孕育過一個小生命呢,這一刻,眼淚止不住的滑落,纖纖趕緊轉過頭,不想讓皇上看見自己的軟弱,繼續有些惡毒的說道:“…….多麼的微不足道,又怎麼能因為身懷有孕而違抗聖命,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