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又將如何呢?一切是否能順利進行?
那天終於在一片歡慶中到來,一個新的開始正講述著新的故事,而之前的恩怨情仇也隨著舊事入風而去……但故事,永遠不會結束。
“何彼襛矣,唐棣之華。何不肅雍?王姬之車。何彼襛矣,華如桃李……”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散去了戰爭的硝煙,沐入春風的除了花草的馨香,便是浸潤著喜悅的氛圍。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玖瑤王姬一身紅色的嫁衣,如牡丹一樣高貴華麗,同灼烈的桃花一樣嬌豔。她走下輦車,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入對麵的隊伍。“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鮪發發。葭菼揭揭,庶薑孽孽,庶士有朅。”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好一雙絕代璧人,無人不發出這樣的感歎,無人不由衷地送去最真摯的祝福。他們身上聚集了所有的目光,承載著兩個國家的興衰榮辱,然而最重要的不過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約定。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遠處的某個地方,兩個人正注視著這裏,淡淡微笑,滿心歡喜……
“怎麼沒看到青陽?”少昊問。
阿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遠處那片喧囂中,“大哥趕著回去陪嫂子呢,我們離開的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我覺得他同我們一樣,”少昊說著收回了目光,看向阿珩,“在某一處看著。”
“我也覺得。”阿珩點頭說,“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大哥好像並不希望我們去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遠處的隊伍漸漸變成了一條細線,然後隻能瞧見一點顏色,接著便隱隱約約,最後終於望不見了。
“去一座高山可好?我喜歡聽溪流的聲音。”阿珩說,眼前已經浮現出山中景色。
少昊想了一會兒,說:“都由你。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阿珩沒來得及問,已被少昊拉上了玄鳥向荒漠飛去,這時隻覺心隱隱被牽動,有一種帶著傷痛的感應,又不想問了。她預感到會是心中缺少的那個地方。是的,一定是!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一片桃林展現在眼前,她的悵然若失才被填滿。
“就是這裏。”少昊縱身躍下鳥背,向阿珩伸出手去。
“我來過是嗎?”阿珩扶著他的手下來,卻隻是站著,想進去又莫名地害怕。她覺得奇怪,努力在腦海搜索關於這裏的點滴過往卻沒有任何記憶——除了心痛的感覺——或許是近鄉情更怯吧。
“進去看看吧,這裏或許能幫你找回丟失的記憶。”少昊說著先走進了桃林。
阿珩提起稍帶遲疑的步子跟了上去,每一步都更沉重一些,像是有什麼將她拉住。
林子裏隻有桃樹,灼灼爛漫地開著花兒,年年依舊。氤氳繚繞,仿若仙境,獨立於世。
阿珩眼前突然閃過一些畫麵,好像看到了什麼,卻陷入了一片漆黑,身體直簌簌地倒下去。
……
她發現在桃林深處,急忙環顧四周,尋找著什麼——她也不知道要找的是什麼,隻是意識告訴她這麼做,她便做了。
紅衣!她看到了一個背影,忙追上去,卻發現他們永遠隔著一段距離,她上前,他遠去。生和死,不就是一道相思相望不相親的天河嗎?近在眼前,伸手去觸碰才發現永遠永遠也越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