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黃昏日落的時候最易動情,站在高處,望著天空消逝的最後一絲光亮,望著馬路上奔流不息的車輛,思緒會隨著它們飛的很遠很遠。那小道兩邊蔥鬱的樹林,那樹林上方或左或右自由奔騰的小鳥,想著它們的翠綠,想著它們的可愛,禁不住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吃上世間天涯處一顆粹然生長的忘憂草,使遠邊的這些美好哪怕暫時能夠有所忘卻呢?我想無論自己漂泊在何處,夢裏的那一幕,刻骨銘心的那一幕都會永遠駐留在心中,並不斷激蕩著,除非身死在他鄉,不再活命於世上的那一天。有時候想出去散散心,或者在屋子裏讀一本有味的小說,可是這些都不能排撤心中的那份關切,那份牽掛,它像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壓著,使人久久不能緩過氣來。
我每天都很忙,清晨起床,就得去上班,在小道上還未出現人影,天空剛出現一縷光亮時候,我就駕著自己買的捷達牌子的車子出發了。我在公司任副職,因此在公司要處理的事有很多,常常忙的顧了這,忘了那了。有時候還要照顧領導的情緒,而自己的即使不滿的情緒隻得自己在心裏慢慢溶解,為了做好本分內的事,為了腳踏實力的做事,或許沒有比這更好的折中的辦法了。除了在公司,在外出差也是一件耗時費力的事情,常常一出去便是幾天不能回來,除了培訓,就是指導分廠的工作,儼然像一個正職領導了;自己屬於溫和派,無論下屬是如何不善於做好崗位上的工作,我也是想位慈愛的父母親,耐心的講讀著,發現他們的錯誤,並且及時的改正過來。一天下來,自己是忙的筋疲力盡了,常常沒顧及晚餐就和衣而睡。除了公司需要自己賣力的去追趕,家庭瑣碎事也多的是,我有一對女兒,他們現在都上學了,所以我和妻子必須接送他們至學校,早晨妻子送,到了下午放學時,由我去接;平日裏我家教也是相當嚴格的,除了要求女兒在校必須得完成老師布置下來的任務,在課外我也要求他們規規矩矩,對待學業馬虎不得。另次,我在家裏不是一個十足的“專治派”,我會聽從妻子的意見,在周六我會帶著女兒到公園裏或者海邊去散步,去和大自然接觸,讓他們在自然中找到他們的快樂。雖然“忙”占據了我的生活大部分內容,容不得我去思鄉,去追逐已逝的童年,去想象家鄉的一切美好,但是它像一隻白色的海鳥,不經意間就會從靈魂的最深處飛出來,而去觸動那最脆弱的一根神經。
少時喜歡上那一句韻味很濃的詩:“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因此在周末休息不做功課期間,我會獨自一個人踏入滿是苔蘚雜草的樹林深處的去觀察小鳥的棲息安歇之處,它們的巢穴都非常隱蔽,藏在密密細葉間不易被發現。走近觀察,開始隻有一兩隻在撲騰,爾後是整個巢裏麵的小鳥都撲騰不止了,叫聲尖銳而有節律,給人一種溫和,興奮的感覺。小鳥的父母親時而一齊衝向高空,時而一齊回旋輕輕落在健壯的枝條間;時而一路輕靈點水波浪般鳴叫著奔向遠邊的池塘邊,原野上,時而暴風雨般在廣闊的湖麵上一掠而過。有的小鳥會離開它們的巢穴一整天,等黃昏暮靄沉沉時候才會想家,念家,一路馬不停蹄尖叫著回到一片熟悉的樹林,能給它們歇息的藏在密密細枝間的巢穴中。它們是無憂無慮的一群小鳥,無論飛的多高,多遠,“家”永遠是它們心中羈絆和關切的地方。
回憶家鄉的種種,村落疏密有致,溪流清澈的可以見底,阡陌交錯,時而一兩隻雞犬能打破鄉間許久的平靜。家鄉的人都忠厚而老實,思想單純而淳樸,樂於助人,要是某一家人病倒了,全村人都會知道並會及時幫忖;要是哪家出現什麼困難,全村人都會及時出錢出力,幫助度過難關。雖然現在很多青壯年出外謀生,但是還有很多老人,婦女,小孩留在這平整的村原上,甜蜜而幸福的生活著,老人,婦女一心務農,腦中有很少或者複雜的想法;小孩則快樂的上學,在精心的照料下,健康地成長著。他們很少跟外界人接觸,一般逢年過節才會去趟小縣城或者省城看望親戚。老人喜歡飲酒,婦女喜歡聊天,村上有兩條小路通達外界,在這兩條小路上也是青年小夥謀生,求學的希望所在,他們在外成功了,也會記得這片綠茂之地,這裏淳樸的人民,而幫忖孤弱寡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