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驚魂(上)(1 / 2)

“當當!”

午夜兩點的鍾聲從盛京城中心廣場上的大笨鍾傳了過來,田無稽躺在中心公園的長椅上喝著身邊最後一瓶啤酒,雖然半打科羅那下肚,他的神誌卻更加清醒。

田無稽,無稽!不是張無忌那個百無禁忌的忌,而是無稽之談的稽,無稽一直搞不明白,老爸老媽當年是怎麼想的,給他起了如此無聊的名字。身體膚發,受之父母,既成事實他也隻有坦然受之。

從小學開始除了曆任老師,其餘跟他有過社會關係的人,諸如親戚、朋友、同學等很少稱呼田無稽的全名,“田雞”這個外號反而成為別人稱呼他的通用稱謂,到後來連他無良的老爸老媽也跟著外人叫他“田雞”。田無稽一開始很抗拒這個跟癩蛤蟆是表兄弟的外號,但人民群眾的攻勢是強大的,他的可憐反抗很快就淹沒在人民戰爭的**大海裏。

隨著時間的推移,田無稽上了初中、高中、大學、研究生,“田雞”這個外號也如影隨形的陪伴他成長。自己的一點聰明加上運氣好一點,無稽在研究生畢業後爭取到公費留學的機會,去了巴黎國立美術學院研讀美學博士。

嗬嗬,忘記說了,無稽父親田正罡的身份大有名堂,明地裏是遼省最大進出口公司的老板,在這個錢大於權的社會中也算是手眼通天,炙手可熱的人物;暗地裏田正罡是遼省十四市龍虎會的總長,更是遼省十四市**聯盟的三大黨首之一,有這麼個身份複雜的老爸,田無稽這個公費留學不用說也知道是他老爸出過力幫過忙的。

法國的生活快樂且逍遙,田無稽是公費生加上老爸給的大筆生活費,在巴黎這種消費天堂打著滾花也夠用,不用象大部分自費留學生為了生計而忙碌打工。除去上課,他如同勤勞的小蜜蜂一般在異國女性的身體間流連。要說外國女人在婚前是真他媽開放,加上無稽長得還算英俊,手頭銀子又足,兩年半下來,不同膚色、不同種族,他的女朋友足可以開聯合國大會。

那些自費生看見田無稽每天挎著不同女人招搖過市,嫉妒之餘,開始集體詛咒他會中標,染上愛滋病死在女人大腿下。無稽聽說後付為一笑,他自認為泡女人是很小心的,如果中招那就是天要亡他這個花中浪子,躲是躲不過的。

讀完博士,田無稽沒有回國效命,在田正罡無力抗議中,他在裏昂一家四A廣告公司做起了創意總監,一份很有錢途也很有身份地位的職業。繁忙工作之後,無稽的國際交流也隨之頻繁起來,時間就這樣在工作和女人間悄悄的流走。

不知是他倒黴還是讓那幫自費生詛咒的,無稽真得中標了,染上愛滋病而且是一種新的異體變種病毒。還好無稽機靈逃得夠快,不然非得被無良的法國醫生抓去做實驗不可,一個攜帶變種病毒的愛滋病患者,多好的實驗品啊!做檢查的那名猶太醫學博士看無稽的眼神就象盯看女人大腿一樣垂涎欲滴。

田無稽逃離醫院,揣著化驗單茫然地走過裏昂的大街小巷,心頭百感交集,惶惶如同喪家之犬,絕望如同待宰之魚,他才二十八啊,鮮花一樣的人生剛剛綻放,就這樣凋謝衰亡了不成?可憐啊。

無稽仰天大叫:“老子不想就這麼掛了,嗚嗚,還有大把女人沒泡!”

對了,雞尾酒療法!猶太人明確告訴無稽,通用的雞尾酒療法對他這個攜帶新變種病毒的愛滋病患者不起作用。

田無稽遊蕩在裏昂繁華的商業區,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突然生出濃濃的思鄉之情,心裏暗道:“看來我是死定,落葉歸根,要死老子也得死回國去。父母年紀大了,我卻未曾在堂前盡過一天孝道,現在回去看看他們也好啊。再說我這具攜帶新變種病毒的身體在死後也許能為國家的愛滋病防治做點貢獻,不行做成標本警示下世人也好啊!”

田無稽跟公司辭了職處理完裏昂的事務,帶著全部積蓄離開生活五年的法國。對於兒子的突然回國,田正罡夫妻驚奇之餘無比高興。當無稽告訴他們這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母親王月秋固然哭得一蹋糊塗,就連一向剛強的田正罡也是老淚縱橫。無稽見父母如此傷心,也不敢把因病回國的實情告訴父母,拖一天是一天吧。

田無稽推說自己一個人呆習慣了死活不跟父母住一起,田正罡夫妻拗不過兒子,隻好讓他住到西山別墅。就這樣,無稽白天休養著被病魔侵蝕的身體,傍晚開著心愛的蘋果綠的甲克蟲去父母的天興花苑敘天倫之樂。

兩個月的快樂時光從他有限的生命裏流走,這幾天身體越來越差,田無稽自知時日無多,陪完父母不願意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別墅裏,買了一打啤酒,來到兒時經常嬉戲的中心公園緬懷下過去。

初夏的午夜比較涼爽,四周一片寂寥,間或有不知名的蟲子唧唧地鳴叫幾聲,為靜夜憑添幾分生氣。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