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生搖搖頭,說道:“我就昨天見過他一麵而已,談不上相熟。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們這麼熱乎。”心頭還在盤算,“知府究竟要比裏長大多少級呢?”
陳墨軒等人一邊吃著周全贈送的小吃,一邊打量著斜對麵占據著觀賞舞蹈絕佳位置的那幫人,發現裏頭從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到五六十的老人都有。
“鳳惜小姐還真厲害,老少通吃啊!”黃大生不禁感慨道。
“那幫目光老是瞄向身旁美女的年輕人也就算了,那幾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氣度高逸,倒真像是來欣賞舞蹈的。這位鳳惜小姐的表演說不定真有些高人一籌的地方呢。”陳墨軒笑道。
“你是怎麼知道那幫年輕人的目光老是瞄向他們身旁的美女的?”靈兒突然笑眯眯地插嘴道。
陳墨軒愣住了,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看到隱藏在靈兒目光最深處的那一抹寒光,他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就在這時,一陣琴聲悠然飄起。時而巍巍乎若泰山般壯闊雄偉,時而洋洋兮如泉水叮咚作響。
無數的粉色花瓣從天而降,飄飄揚揚,落英繽紛。頓時整個大廳中花香襲人,沁人心脾。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裹在花瓣中,緩緩從空中落下,輕輕地站在舞台中的那棵梧桐樹上,口中清唱道:“綠條映素手,采桑向城隅。寒螿愛碧草,鳴鳳棲青梧。”語音清脆,如鏘鏘鳳鳴。
絲竹聲響起,那女子躍到舞台上,應聲舞動。她的舞姿悠然旋轉猶如流風回雪,身形飄忽好似遊龍,連帶著台上散落的花瓣也卷動起來,隨絲竹旋律起伏而躍動。
末了,隨著絲竹聲的漸漸淡去,那女子輕收雙臂,深深萬福下去。台上一聲磬響,音樂聲完全停了下來,她便保持著那個施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棲鳳樓中一片靜寂。半晌後,那幾位被陳墨軒稱作“氣度高逸”的老人微笑著開始帶頭拍起手來。霎時間掌聲如雷,幾乎要掀翻了屋頂去。
回清陽觀的路上,賈思文和黃大生一直在熱烈地談論,談論的焦點自然就是那位技驚棲鳳樓全場的美女。
“她舞跳的真好。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心上人。”黃大生很認真地在猜測。想起那位姑娘風情萬種,如同秋水一般清澈,卻又有幾分撩人的眼波,他的心頭就一陣陣地發熱。
“嗯,她的舞真的跳的很好,就像天上的仙女在跳舞一樣。你就死了心吧,那麼漂亮的姑娘怎麼會沒有心上人?”賈思文接口道。
“天上的仙女也未必跳得出這麼美的舞來。誰說漂亮的姑娘就一定會有心上人?依我看,男人見了她都自慚形穢,沒人敢接近。她應該還沒有心上人才對!”
“對啊,你也會自慚形穢的,那麼她有沒有心上人與你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陳墨軒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禁啼笑皆非。與那位鳳惜小姐驚豔的舞技相比,黃大生和賈思文顯然更在意她的美貌和人生幸福。就好像麵對一幅絕世好畫,他們討論的不是這幅畫神韻、構圖或者筆墨趣味如何的好,而是極度關注於畫的裝裱技術如何。實在叫人忍俊不禁。
“呆子,你說是她跳的舞好看,還是我跳的好看?”靈兒突然問道。
陳墨軒看看靈兒,見她一向很歡快的臉上多出了一些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