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朝換帝的消息,如春風野火般沸騰延燒開來。
平靜未久的蒙佳,又躁動不安起來。才被眾人敬仰的涵王,真的就是狼心狗肺的罪臣賊子嗎?
“葉博涵,你真的決定了?”
“叫我涵。不要老顯得那麼生分嘛。咱倆現在是誰跟誰啊?”
“自然是左雅致和葉博涵。要不你以為是誰?”
看他一雙眯起來的細眼,一臉痞痞的壞笑,就知道他肯定滿腦子黃色垃圾。
“致致寶貝,我就知道你又口是心非。心裏喜歡得不得了,嘴上偏偏不承認。沒關係,我耐心有的是,一定讓你心服口服。”
“免談。不聽。”
哼哼,當初詐死、騙我的仇還沒報,我能讓你順心?
“乖,叫我涵。就叫一聲。要不我就。。。。。。”
一雙長臂從後麵環住我的腰,熱氣輕輕吐在我的耳邊,低沉的聲音裏有誘惑又有威脅。不安份的手伸進衣襟,往下探去。。。。。。
“幹什麼,色狼?放開我。我叫,我叫。”
我嚇得大叫,吃一次虧已經夠糗了。再讓他得逞一次,我白癡啊?好漢不吃眼前虧。叫他一聲涵,又不會死?
“涵。涵。涵。想聽,聽個夠吧,美死你。”我扭扭身子,掙開他的懷抱,跳得遠遠的,惡狠狠地瞪他。
“致致,一聲就夠了,不用這麼多。嗬嗬。”
“喂,你到底想要怎麼辦?現在這種狀況,你比過街老鼠還不如吧?”
瞧他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哪點兒象是個落難皇子啊?我這個不相幹的人看起來比他還要著急。
“我自有主張。”
涵收起嘻皮笑臉,擺出以往萬年冰山一般的嚴肅表情。
“帝王將相,功名利祿,掌權天下,真的這麼重要嗎?也許我們可以回歸鄉野,種田打鐵。。。。。。”
在京都郊外田埂邊那一夜的暢談,象夢一樣溫馨。
“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致,他有心要殺我,我又能逃到哪裏?隱姓埋名地過一輩子嗎?”
細目中散發出淡淡的惆悵。
隱姓埋名?不敢想象,他這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甘於隱姓埋名的平凡生活?他隻屬於高高的帝王之顛,讓凡人望塵莫及。
“葉。。。。。。”
“叫我什麼?”
“涵。”
再瞪他一眼,心裏暗罵他小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知道對方的實力嗎?你打算守,還是攻?”
“走,去見國王吧。”
他拉起我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樓閣依然精致,亭台依然玲瓏,蘭草依然幽幽,翠竹依然搖曳,連樹枝上綻放的臘梅都依然玉蕊如雪、淩寒留香。隻是,樹下舞劍的人如今卻。。。。。。
我深深吸一口氣,才走進展顏的寢宮。屋內紗簾低懸,流蘇垂斜,裏間一張雲錦碧玉榻。
榻上躺著的,不正是。。。。。。展顏?
他,還活著?!
我的臉上向來藏不住心事,坐在榻邊的國王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說:“顏兒一直昏睡不醒。禦醫說,也許這輩子也醒不過來了。冤孽啊。”
容容眨眨哭得又紅又腫的大眼睛,“父王,也許是大皇兄他不願意醒來呢?大皇兄怎麼忍心看到天下巨變,蒙佳受人宰割呢?”
“容容,我。。。。。。”
想到那天的情景,我愧疚得說不下去。
“雅致哥哥,以後怎麼辦?你不會丟下容容吧?”
我深深地注視他,在他的眼睛中沒有仇恨,有的隻是真誠和清澈。
容容沒有怪我。我鬆了口氣,用勁的點點頭。
“國王陛下,這正是本王今日前來的目的。今次變革,實屬意外。讓蒙佳牽扯其中,本王亦過意不去。但事已至此,此番天下恐怕難有哪國可以逃出浩劫。”
涵徐徐掃視我們,他的眼睛透出無聲的沉重,“蒙佳如和本王聯手,本王的精兵才略,陛下的威望人心,再加上蒙佳的地致天險,勝算至少有六七成。”
國王沉吟片刻,“朕答應與你合作。王位、權力對朕而言,本一無所謂。朕更向往泉水淙淙,日薄西山,花木為伴的恬淡。朕是為了顏兒。。。。。。朕本早該把王位傳給他的。。。。。。”
榻上的人,俊美絕倫、沉靜清淡的麵容,似春風低拂般如風似幻。說是睡美人,也許不恰當,但我真的認為沉睡也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