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s(1 / 3)

那個男人走進影樓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他,包括K。他的腳步極其輕盈,輕盈的如同一隻貓。

很長一段時間,仍舊沒有人發現大廳裏多了一個人,直到他猶豫地開口問小三:

請問有沒有空?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點陰森,讓人想起深夜裏貓的叫喚。

當時,小三正以十二分得專心投入在網遊中。所以留意到他的不是小三,而是站在小三背後的K。

K習慣性地說,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這當然是禮貌用語,通常這問話之後就會有一個或流利或不流利的答案等在後麵。但那個男人卻一直低著頭,並沒有回答。

K這時候才真正留意了這個男人。令他驚訝的是,在他的麵前的這個看起來有些內向的男人有著一張非常漂亮的臉。尤其他細瓷般光滑的皮膚白得有些異於常人,甚至有些蒼白的意味,這讓他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

或許因為他的蒼白,那時侯,K的心也微微顫動了一下。

真是個美人啊!K感歎。

K本身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拜他的所謂美貌所賜,他現在才站在這間影樓,每日每夜得賣命。K不象他的老板,見到美人就發癲,他很少覺得什麼人美,所以更少感歎美人。

真是美人啊!今天K第二次感歎。怎麼會這麼美呢?K想。

美人就這麼站在櫃台前,似乎考慮著什麼。但K看不出他到底在考慮什麼。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K又說。他提高了音量。

但美人卻似乎仍舊沒有聽到。繼續思考。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K將音量又提高了10分貝。

美人搖搖頭。

詫異。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為什麼卻站在這裏不離開呢?

K剛想開口。

美人卻猛地抬起頭。

然後,他如黑色琉璃般的眼睛就這麼直直地對上了K琥珀的雙瞳。

請問……

他們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頓了一下。然後K很尖銳地笑出聲,那笑聲驚動了小三。

神經!小三如是說。

而男人卻懊惱地再次低下頭。K看見他拽緊了左手的拳頭。

然後K再次重複了已經重複過的那句話。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的塑料袋輕輕放在了櫃台上。然後從中抽出一張照片和一疊畫。

K大概猜得明白他的意圖,通常這個時候會有人告訴他他想放大照片之類的話,但眼前的男人卻不說話。他似乎仍在思考什麼。

K本想說什麼,但小三已經從網遊中複活過來了。

可是要放大這照片。

男人點點頭,小三剛問出要放多大,他卻又搖搖頭。

K和小三都看著他。小三又問那是要幹什麼呢?

他似乎終於下了決心。

我想請問能不能放大這隻貓。他指著照片。

照片裏,一隻非常漂亮(從毛色判斷)的黑貓庸懶地臥在少年的懷中。那少年看輪廓正是眼前這個男人。黑貓的眼睛微閉,隱約有金色的光芒閃現,因為拍攝的距離有些遠,也因為是窩在少年的懷中的,所以並不能窺其全貌。

K笑笑,放大自是可以,但如果要很清楚可能就有些困難了。

男人咬咬牙,並不說話。三個人的小範圍空間裏有私沉默,但很快,小三用她獨有的三八度音打破了沉沒。

好神氣的貓啊!

小三手中抓著的正是男人帶來的素描。

黑貓,蹲坐著,光澤的毛色,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有一種惟我獨尊的感覺,果然是非常神氣。

男人微微笑了。

那麼,能不能幫忙上色,我聽說現在的電腦非常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