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說的是,一天!”鍾麟搖頭歎道,敵軍在無糧草、無後援、破釜沉舟之勢,但人數占絕對優勢的形勢下,加上優秀的指揮官,爆發出戰力,將是平常的三倍都不止,雪嶺城在援軍無法到達情況下,隻能撐一天,城必破。
“什麼?南宮家的戰鬥力竟然如此強悍?虎牙軍可是帝國最精銳的輕騎兵部隊啊!”郭震海已經無法想象南宮家的可怕,饒是嚴謹和沉穩出名的他,也不由慌了起來。
“原以為燒了他們糧草會退兵,誰曾想南宮津赤在前線,戰局,就不能按常規想法了。”鍾麟道。
“阿麟,你有什麼想法?”郭震海慢慢穩定下來,現在,著急已經不能解決問題,隻有積極麵對。
“雪嶺城裏,最快最好的輕騎兵,就是我帶著的這一百二十多人。郭叔,你天鷹軍,最好的第一旅團借我一用,同時將其它四個旅團的最好馬匹全都裝備到一旅團!”鍾麟不答,卻開口借兵。
“北堂玉飛如果此時襲擊我怎麼辦?”郭震海聽了,倒不是不想借,可鍾麟抽走來了他全部的精銳,如果北堂玉飛得知情報來犯,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死守!我隻用三天,郭叔,如果北堂玉飛來犯,務必死守三天,拜托了!”鍾麟翻身下床,躬身抱拳請求道。
“阿麟,你別,快回床上去,病還沒好,你跟叔這樣是幹嘛,叔能幫你的,自然會幫你,再說,這已經不是關乎人情的事情了,而是關乎帝國的命運。”郭震海一手扶著鍾麟道。
“郭叔,我的身體,沒有大礙,你一定要答應我。借我一個旅團,我自有辦法讓南宮津赤退兵!”鍾麟說出了讓郭震海意外的一句話。
“你說,你能讓敵軍退兵?阿麟,你是不是燒糊塗了?對方十幾萬人,我借你一個旅團,不過才八千多人而已,雖然是精銳,但,又能起什麼大作用?”郭震海一臉的不相信,還伸手去摸摸鍾麟的額頭,怕他真的是燒化了腦子。
“八千人,足夠了!郭叔,去準備吧,我一會就要走了,時間,真的不多了!”鍾麟沒有回到床上,卻已經在穿軍裝。
“阿麟,活著回來!”郭震海鼻子一酸,這場戰爭,十三年,自己當年的戰友,曾經的下屬,熟悉的親人,甚至不和的同僚,離開這個世界的越來越多。有時候,他已經麻木,可現在看到已經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可能也要離開自己,心中一個不忍。
“如果我回不來,郭叔,拜托你轉告我爸,不要公布我的死訊,更不要告訴秋彤!就說我去機密部隊服役了,瞞的久一點,等過些年,她就會慢慢忘記我了!”鍾麟拍拍郭震海的肩膀,微笑著已放下牽掛。
“阿麟,沒有什麼對總長說的嗎?”郭震海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十一歲,想長大了,能當一個畫家,第二年我爸卻把我送到了南戰區的部隊。我以為,他不讓我透露他的名字,是因為我不是他親生的,我拒絕了他送我的生日禮物。後來,我再也沒有回過家,哪怕是我回到帝京官校深造,也沒有踏入家門半步。如果這是我回不來,郭叔,麻煩你告訴我爸,注意身體,早點退休!”鍾麟說的很平靜,看著窗外的天,不知道,這樣天空,自己以後還能不能看到。為什麼,人都是失去了,才發現那些你習慣的,你不在意的,卻是你最珍惜的。
黃昏,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戰旗招展驚飛鳥,鍾麟帶著夜襲分隊和借來的第一旅團,踏上了回到雪嶺城的路程。頭盔下,劍眉冷峻,目如朗星,對不起,秋彤,我又一次騙了你,又一次不辭而別,願你,永遠美麗,永遠幸福!
郭震海的府內,嘉樂公主看著鍾麟的信,還沒看完,淚水已經就已經打濕了信箋。她明白,鍾麟一定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還是無法接受鍾麟又一次的不辭而別,還是在他心中,自己就從來不曾重要過!
奔襲了將近五六個小時,冷冷的月光下,鍾麟已經看見了雪龍山下毫無生氣的雪嶺城輪廓。除了背對雪龍山的西門,雪嶺城的其它三個門,都已經被圍的如鐵桶一般,南宮軍就駐紮在護城河外二十裏的地方。
鍾麟慢慢壓低了騎兵群行軍的速度,悄悄隱蔽在城郊三十裏外,夜,如此之冷,看來,隻有死人才不會怕冷,今夜,將會有很多人,不再討厭這該死的寒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