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文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屬,居然惹出了這樣的大麻煩,看著手中的一堆資料,推開門進去找老板的勇氣都消失了。
幸好他也是曆經操練的人,深吸了口氣就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裏頭傳出來的聲音照舊是冰冰涼涼的,別看他們老總在外頭能露出幾個笑臉,在公司之內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冷麵殺神。對於下麵的人來說,直麵老板的機會並不多,他們想要看見還看不到,但對於他這個特殊助理來說,那就得天天看著,如果不是他的心理足夠強大,還真的做不下來這麼多年。
沈宏文打開門進去,看了眼坐在辦公桌的人就有些驚訝,雖然老板照舊是那副冷冷硬硬的姿態,但周圍的空氣居然是柔和的,多年的上下屬關係讓沈宏文十分了解這個人,當下心中鬆了口氣,開口將這次的失誤講了一遍。
丁立誠抬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翻看了一下那些資料,才開口說道:“發生這種事情要怎麼處理,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沈宏文見他並沒有發怒的預兆,倒是鬆了口氣說道:“失誤已經處理好了,隻是這次出錯的員工……”
如果是別人的話,沈宏文肯定不會自討沒趣過來問這句話,偏偏這次出錯的人跟他是十分不錯的朋友,為了這個交情也至少該來問一句,要不然按照丁氏集團的規矩,恐怕早就按照規章處理了。
丁立誠哪裏能不明白其中的溝溝道道,不過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懂得,白道的公司跟黑道不同,處事手段也相差許多。丁立誠掌控公司多年,自然明白雖然黑道的生意沒有全部抹掉,但隨著太平年間的到來,白道的生意越來越占據大比例,如果不是以防萬一,他甚至想要完全洗白了。
當然這些都是想想,真的隻剩下白道的生意,他還真怕政府或者其他的勢力對丁家下手呢。丁立誠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沈宏文說道:“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沈宏文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回答道:“十一年。”
丁立誠想起當年自己接受丁家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阻力,幸好那時候他家老頭還活著,自己又是從小開始熟悉業務的,才沒有遇到大麻煩,說起來沈宏文是他親自招攬的人,這些年下來也算得上是朋友,當下合上那些資料說道:“丁氏的規矩你比誰都明白,這個人可以留下,但怎麼處理你自己做主。”
沈宏文明白這是他給自己麵子,這個結局已經超乎自己的預料,當下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先扣除他今年的獎金,下降到底層部門待一段時間再說。”
這次的錯誤是有些離譜,沈宏文隱隱覺得,自己一直罩著那家夥也不是好事情,還不如趁現在讓他認清楚現實,如果不是以失誤的名義離開公司將來前程堪憂,他也不會過來求情。
丁立誠點了點頭,對此並不太關心,丁氏這麼大的地方,下麵的企業零零總總的更多,要是事事都要他過問的話,恐怕他有□術也是不夠的,知人善用向來是丁立誠的優點。
隻是丁立誠看了一眼沈助理,忽然開口問道:“張助理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沈宏文微微一頓,瞬間明白過來,笑著說道:“張助理定了明天的火車票,聽說展先生也會一起回來,隨行的還有他新認下的表弟,那個人是A市技工學院的。”
丁立誠點了點頭,這些天他跟展小樹倒是沒少打電話,但展小樹一點沒有跟他報備行程的自覺,他又怕追問的緊反倒是讓那孩子警惕,於是隻能憋著沒有問。
沈宏文關上門出去,臨了似乎看見他家老板微微勾起嘴角,每當看見這樣的笑容,總是有人要倒黴,沈宏文在心中默默的為那個叫做展小樹的少年點了三支香,恐怕那家夥是逃脫不了丁老大的魔爪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家老大除了不近人情一些,要錢有錢要房有房,連模樣都是頂頂好的,這樣的金主可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