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冷!這是她清醒後的第一感覺,身上被什麼束縛著,很不舒服,左右翻動,還是掙脫不了。不知道現在是在哪裏,身下總是在無規律地晃動著,她這一翻亂動,使身下搖晃地更加劇烈,她不敢再動了,乖乖做一個標準的粽子。
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睜開了眼睛,隻望見一片蔚藍的天空。努力地扭頭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不算大的木盆裏,紅漆已經剝落,縫隙間生了綠苔。心裏覺得很不對勁,覺得莫名地恐慌,為什麼她不是在醫院的病房而是在個破木盆裏?而且這個盆這麼小怎麼裝得下自己?就算是死了也該躺在太平間裏吧,而現在她很確定自己應該還是活著。。。想了一會兒,沒什麼頭緒隻好放棄了。
醒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精力不濟了,閉上眼,睡意襲來。
身下搖晃地不是很厲害了,似乎是停下了,就在她昏昏欲睡時,突然隱約聽到有人說話,激動之下瞌睡蟲全沒了。把頭轉向聲音傳來的那邊,看到一群人騎在馬上,飛奔而來。這些人全都黑衣黑褲,身上披著鬥篷,“少主,看來他已經過江了,我們還追不追?”一名黑衣男子打馬上前對隊伍裏一沒有穿著黑衣的人躬身問道,“不追了,回穀裏等著,他會自己回來的”,男子語氣毫無焦慮,帶著絕對地肯定。
她很清楚現在的她需要幫助,好不容易有人經過,如果不抓住機會,下一個人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撐不了多久了,她可不想再死一次,而且還是被餓死凍死的。
“啊。。。呀。。。”身體無法動彈那就隻好用聲音了,可是讓人尷尬的是發出的聲音不但不是完整的句子,甚至隻能算是模糊的字節,有點小孩子不會說話時的咿咿呀呀,而且聲音小得如幼貓叫似地。額。。。怎麼會這樣?她不會這麼倒黴變成啞巴了吧?又嚐試了幾次,還是隻吐出幾個音節,情急之下她用了最囧的一招。
“嗚啊。。。嗚啊。。。”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不負所望地引起了這群人的注意,也徹底把自己驚呆了。
“少主,要不要去查看一下?”還是那個黑衣男子出聲詢問。他滿是疑惑,這人煙稀少的江邊怎麼會有嬰兒的哭聲,附近連戶人家都沒有,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吧?不過這話他可不敢問,大白天的,而且還是這毫無根據的鬼神之說,少主一定會用那凍死人的眼神殺了自己的,他敢肯定。
“去吧!”剛才的聲音他也聽到了,正想叫人去查看一下。雖然這聲音出現得有點詭譎,但他楚臨天可不信鬼神,這世上的鬼還不都是人扮的,不過嚇嚇那些無知小民罷了。
哭聲已經停了,因為她沒有力氣再哭下去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撐不住了索性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雖然哭聲已止,但由於相距不遠,很容易就找到了聲源——一個嬰兒,他被放在一個舊木盆裏,順水漂流到這,此時木盆被水衝到了靠岸邊水流較緩的地方被水裏的雜物阻礙而停下了。黑衣男子輕輕一躍,足尖輕點水麵,伸手把嬰兒連同木盆一起抱起飛身上了岸。
當大家看到木盆裏的嬰兒時才暗自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圈套,幸好不是山精妖怪。要是仇家的圈套,那就危險了,他們這次出來就十幾個人,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至於想到山精妖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古人啊!雖然嘴裏說著不怕,但心裏還是會毛毛的。
當孩子被捧到楚臨天麵前時,他居然感到了心疼。他一向冷情,別人就算死在他跟前眼皮都不抬一下,居然會為一個沒有絲毫關係的棄嬰感到心疼?嗬,楚臨天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抱過嬰兒。一張小臉凍得發紫,小小的嘴唇也青了,眉頭輕皺,隨著輕微的呼吸,睫毛微微顫動。應該是剛出生沒幾天吧,脖子的皮膚皺皺的有點發紅,眉眼還沒長開,看不出五官是否好看。
“少主,這孩子怎麼處理,是帶回去還是。。。?”黑衣男子硬著頭皮詢問他們這個無喜無怒,氣息冷然的少主。其實他也不想的,誰叫自己是少主的貼身侍從呢!自己若不問,怕是沒人會問的,唉!他也就是個炮灰的命。
“帶回穀裏,上路!”楚臨天有點煩躁,也不管後麵的人水否跟上,一手把嬰兒抱在懷裏扯過身上的鬥篷把他罩在裏麵,一手拉了韁繩,雙腳往馬肚子上輕輕一夾,便絕塵而去。
身後的人趕緊馬上打馬追去,他們對少主今天的行為很是迷惑,按少主往日的作風,一定會當作沒看見的。除了對主上和穀裏事務,別的都是被少主當成空氣,視而不見。今天卻破天荒地不但沒把孩子扔下不管,而是親自抱了在懷裏,看剛才的行為顯然是怕孩子被風吹著。他們的少主何時變得這麼溫柔了?哪怕對主上也沒這麼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