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飛不及細想,連忙應聲道:“是什麼法子?你快說,別賣關子了。”
金蛇又“咻咻”地吐了幾下信子,仿佛是因為它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法子、連語氣間也顯得很是得意,“你爬進我的肚子裏,不久把珠子給拿出來了嘛?”
雪紛飛一聽金蛇說的這句話,不由得大失所望,他還以為金蛇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法子,沒想到卻是這種糊弄人的鬼話,氣呼呼地道:“你跟我開玩笑是吧?你的身子有多大,我的身子又有多大?我爬進你的肚子,你不把我給生吞活剝了,那才是怪事呢?”
金蛇挺起身子,悠閑地擺動了一下纖細的尾巴,綠色的眼睛裏流動著慈祥的笑意。“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再怎麼說我也是身懷百年道行的聖靈。”它似乎對自己的聖靈身份,引以為榮。
雪紛飛鄙視了一眼自以為是的金蛇,吐著舌頭,不屑的道:“聖靈又能怎樣?還不是不能把珠子吐出來還給我?”
金蛇高高的昂起碩大的略顯暗青色的腦袋,一副挑釁的語氣,“你敢不敢鑽進我的肚子?”
雪紛飛心想,“哼,我就不信它能玩出什麼花樣,我若說不敢,那不是長了敵人的威風、滅了自己的誌氣了麼?”於是,一拍小小的胸膛,大聲道:“有什麼不敢的?莫說你的肚子,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它一闖。”
金蛇讚歎道:“很有誌氣的孩子,有本事就走到古樹下。”
雪紛飛正色道:“有什麼不敢的。”說著話,大步走向古樹。身後卻聽見金蛇在雪地上“刷刷刷”飛速遊走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雪紛飛心說,它又在搗鬼,我才懶得去上當受騙呢?
不大工夫,雪紛飛走到古樹下,看見紅蜻蜓撲棱著薄翼在樹洞口。這會才真真正正看清了紅蜻蜓的麵目,除了雙翼是銀白色的之外,全身上下都是火紅色的,核桃般大小的腦袋頂著兩根一寸長的觸須,觸須頂端是兩隻突出的眼睛,明亮晶瑩,和靈兒有得一比。還有白皙的臉頰、尖尖的鼻子和下頷,一隻紅豔的小嘴在腦袋的最下方,一顫一顫的,顯得很有靈氣。拳頭大小的身子下麵生長著八隻和觸須差不多的長腳,或是彈直,或是彎曲,或是翻卷向外,或是反勾朝內;背上則生長著美麗的雙翼。身子後麵拖著一條筷子粗細的長尾巴,隨著雙翼的擺動,輕輕地動彈著。
被雪紛飛如此目不轉睛地盯著一看,紅蜻蜓也不僅顯得有些羞赧,白皙的小臉上飛起一抹嫣紅,聲音更是細小得難得讓人聽得見,“你真不害羞,怎麼這樣盯著人家看?”
雪紛飛笑道:“誰叫你長得這麼美麗呢?”
紅蜻蜓愈加顯得羞色,把腦袋低在身子下,語氣間略有些羨慕地道:“還沒有靈兒美麗呢?”
雪紛飛全部的精神都放在紅蜻蜓身上,自然不知道金蛇已來到身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雪紛飛聽到金蛇的喘息聲,笑道:“大金蛇,才爬了這麼幾步路,你就氣喘籲籲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紅蜻蜓卻尖聲道:“你別嬉皮笑臉的了,你回頭看看它,保證你嚇你一大跳。”
雪紛飛不屑一顧地道:“哼,盡騙我,我才不信呢?”
金蛇的蒼老聲音卻在身後響起,一副很是不服輸的語氣,“如果沒有珠子在肚子裏作怪,你哪裏能跑得過我?真沒見識。”
雪紛飛這一回頭,頓時驚呆了,金蛇哪裏還是之前那三尺長、碗口粗的樣子?此時的金蛇,完全可以用“巨大”來形容。身子足以十丈長,三丈方圓的古樹下的地麵哪裏容得下它的身子,大半個身子落在雪地裏。雪紛飛大致一看,覺得金蛇的身子差不多也有一頭大牯牛身子那麼粗,就隻說一個蛇頭也足以給七八個人悠閑地坐在上麵。大金蛇炫耀似的,把大嘴巴一張,上下兩排白森森的牙齒、每一刻都有雪紛飛手掌這麼大。一顆心嚇得“撲通撲通”直跳,雪紛飛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液,這才緩過神來。這麼大的蛇,別說自己一個爬進去,就是三五十個人同時在裏麵,也未必能將大金蛇的肚子裝滿。
大金蛇吐出三尺長的鮮紅信子,微微張著嘴,兩隻眼睛裏的幽幽綠光像夜間亂葬崗升起的鬼火。陰森的笑道:“怎麼樣,嚇著了吧?”說著,又昂起腦袋,對著前麵的虛空裏。隻見它咽喉處的一大塊肌肉向內凹陷,然後“呼”的一聲響,像刮了一陣大風似的,地上的落葉和五丈之內飄落的雪花席地而起,盡皆飛了出去。
雪紛飛也是感到一陣頭昏眼花,大金蛇口中呼出的大風裏陣陣腥臭之氣直衝腦門,打了個趔趄,這才站穩身子。心中雖然震驚,但語氣間卻還硬要裝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