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所謂“崗前培訓期”結束——實際上立南在那裏工作了12天——有兩個周末要加班。但老板說創意部沒有加班費,所以結算工資時隻算10天。而這七天實際上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培訓,立南幾乎沒有一天能準時下班,經常加班開創意會,而本該有的雙休日則經常安排拍攝,這也使得立南和沁泉每周難得一次的約會大打折扣。
立南離開了這家叫做宇天映像的公司,他覺得公司給他定了這麼低的工資實在是對他的侮辱。可是他現在是否該去重新找一份工作呢?眼看就快過年了,這個時候實在不是一個找工作的好時機。但他需要收入。他剛剛搬了家,雇車搬家的費用且不說,新家花去了押金,還有添置了一些家私電器花了不少錢,而一周後就要交房租和暖氣費,他所剩的錢實在是不多了。
剛辭職的頭一天他倒是不愁的,他一開始對自己還有些自信——假如不是因為有著那一點自信他也就不會爽快辭職。他買了幾瓶啤酒喝了個醉,因為他感覺似乎上班的這兩周來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似的。但是第二天酒醒之後他就開始犯愁了,焦慮開始纏繞著他,“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樣的想法纏繞著他。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除了乖乖地做輔警他似乎幹不了別的了。劇本寫了幾個都被雲天川否決,好容易對方給他一個機會寫數字電影劇本,他卻因為價錢低而拒絕。當然他不後悔拒絕,他隻是覺得羞赧,為什麼在雲天川眼裏他申立南是這麼不值錢?
或許,在別的人眼裏,我是有價值的。
立南這樣想道。
而那些“別的人”,是216辦公室的人。
立南產生了一個想法:他之所以想要脫離組織,是越來越感到D。P。A。集團並沒有像它所標榜的“為人類服務”那樣去把異人們的異能用在幫助普通人做什麼上麵,而是隻為自身的利益出發,去做一些甚至可能損害普通人利益的行為。立南想,216辦公室或許可以改變組織現在的這種惡劣的狀態,讓異人們遵紀守法,並得到正確發揮的機會。
於是立南主動去216辦公室。
高宏宇見到申立南的第一句話是:“我知道你。”
立南:“我們過去似乎沒有見過麵吧。”
高宏宇:“是沒打過交道,但是我們的檔案裏有你的資料。你叫申立南,33歲,是華維冠的助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檔案裏沒有犯罪記錄。所以你一直不是我們要緝捕的對象,但我們也會持續關注你。我很驚訝你會主動來到這裏,你想對我們說什麼?”
立南:“我想你們216辦公室是官方組織中唯一一個承認異人存在的機構,你們抓捕犯罪的異人,但不會騷擾遵紀守法的異人,因此我信任你們。我在D。P。A。工作好幾年了,我對組織有些厭倦,我想要做一些更有價值的事情,比如說讓D。P。A。走上正軌,真正地做到為人類服務。”
高宏宇:“你的想法很好,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真正的動機,因為我們會擔心你是個——細作——對不起,請原諒我用這樣的詞,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立南:“沒關係,我也知道我這樣貿貿然來找你們你們會起疑,我,是這樣的,我需要錢。”
高宏宇:“哦……隻要你能給我們提供有價值的情報,我們可以給你錢。當然這錢是由政府撥款的,類似於警察局給線人的一點獎勵。”
立南:“線人?不,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打算做線人,我是想和你們合作,給包括我自己在內的異人一個更好的未來。”
高宏宇:“這樣的說法有點太空洞了,我們還是做點實際點的事情吧。我的想法是這樣的,異人監獄裏有許多你們D。P。A。的前成員,我們會挑選一個危險性相對較低的犯人安排他逃出來——是在你的協助下逃出來,然後你把這個當作一份功勞去向華維冠請功,這樣可以為你在組織裏換來更高的地位,然後你可以持續地為我們提供情報,而你的賬戶裏每月都會多一筆錢,你覺得怎麼樣?”
立南此時產生了兩個想法,一個是高宏宇想讓他出賣同夥,另一個是他如果回到猴島臥底那麼將意味著他又得和沁泉分開,這兩個想法的後者更強烈一些,而立南最初便是因為不願意和沁泉分開才想要脫離組織的,如今按照高宏宇的想法那麼立南的此行便事與願違了。不過立南沒有把關於沁泉的事說出來,他說出來的還是一些相對冠冕堂皇的話:“高主任我想你看錯我了,我是不會出賣同夥的,我也不願意按你的劇本去演一出戲給我以前的同伴看,我不想當臥底,哪怕你們給我再多的錢。對不起,我還是告辭了。”
立南回到家之後不久,他就接到沁泉給他打的電話。沁泉給他打電話他當然是很高興的,因為他們都愛著彼此。愛情是人們向上的動力,有著愛情的滋潤許多人都會變得更努力,但這也不是絕對的,有時候愛情會讓一些人更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