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還看到帳篷裏張允他們的笑容,胖子狠狠地瞪了張允一眼,真恨不得一巴掌過去抽死他。於是沒好氣對那娃子說道:“叫你呢?娃子,剛才你爺爺說到哪裏了?”
那娃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道:“爺爺剛才說到和老牛爺爺遊江,差點被水淹死。”
胖子一聽,好些沒氣出內傷。張允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胖子自己都被氣的笑了起來,把鍋一敲,招呼一聲:“開飯了!”
聽到開飯的號召,突擊隊員們出來之後,目光有一大半都不在胖子鍋裏的食物上,而是傻傻的看著大牙和另一個中年人抬起來的一隻動物。
原來,大牙袋子裏裝的,竟然是一隻小野豬。
看到這個,大家的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烤乳豬!一時間對於胖子辛苦做的那些野味的興致就消了一大半。
胖子看到大家這樣,沒好氣道:“怎麼?都不吃嗎?那好,你們去搗鼓那隻野豬,胖爺我一個人吃。”
突擊隊裏好幾人連忙開口:“不行不行,他們不吃,我吃!”
胖子看著那幾個隊員端著鍋就進去了,那小孩似乎也喜歡吃胖子做的野味,也不吃生,直接鑽進帳篷,就和那幾個隊員們一起吃野味去了。
張允一副胖子你就不要吊別人胃口了的表情,示意他快點動手,不然等烤豬熟了,人也要餓死了。
胖子嘿嘿一笑,馬上就開始搗鼓著怎麼烤這隻小野豬。才把烤豬的架子架好,那大牙已經把那隻小野豬的倒弄幹淨了。胖子露出一副佩服的表情,豎起拇指問大牙怎麼烤。大牙搖了搖頭:“俺爹會,他絕對是高手。過年的時候,村裏烤羊都來請俺爹去。”
大家聽的眼前都是一亮,敢情運氣這麼好,遇上烤羊專家了!
這大牙的老爹就是那抽煙的楊老頭,他從身上拿出一個袋子,袋子裏麵竟是一些幹枯的葉子,手一撚就碎成粉了,他說這是調味葉。然後將這些粉末均勻地灑在野豬身上,好些掉入火堆中騰起一陣陣迷人的香味,有點像是魚香草的味兒。但又不是,這種味兒更濃。放完之後,又灑上一罐老酒。
當時那個香的啊,大家的饞勁兒都上來了。胖子早就等不及了,看楊老頭撒滿這些粉末,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才不一會兒,就傳來肉香味。
張允奇怪剛才楊老頭撒的到底是什麼,楊老頭笑道:“這隻是祖傳下來的方法,這種葉子撚碎之後灑在肉表麵,再經過火焰烘烤,出來的肉色香味俱全。不然出門在外,誰會隨身帶鹽呀。”
胖子一聽兩眼放光,忙請教楊老頭教教他,他說他們是流浪兒,從沒有進過客棧,那吃的都是一些無味的食物,說起來真是命苦呀……
看著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大家都覺得好笑。倆老頭子是鄉下人,淳樸厚實,都不疑有他,隻以為胖子說的是真的,心中感慨萬千,聽得眼眶都濕了。胖子對張允瞪了瞪眼,示意他注意場合,現在是個嚴肅的時間段,怎麼能有笑容出現呢?
老牛頭拍了拍楊老頭說:“想我當年也是這樣啊,這種生活我懂啊,我懂……我是在外流浪了三十年,那時候草根苦花都吃過,那像現在啊,這這這不吃,那又說不好吃。想起我那時候,真是心酸啊。”
胖子也苦著臉附和著老牛頭向歲月的訴苦,直點頭歎息。不得不說,胖子這人還挺會忽悠人,不過也虧得這倆老頭子善良樸實,不然哪裏還能讓胖子這樣瞎**扯淡啊。
楊老頭把煙鬥遞過去讓老牛頭平複一下心情,楊老頭比起那老牛頭就要看得開的多,可能和他生活的環境有關係吧。“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再多說也沒什麼意義。人道是悲歡離合,畢竟要逝去,我們現在再說以前的事就顯得古板了。我們那時候畢竟是沒東西吃,現在生活好了,有的選擇了,自然也就挑三揀四的了,人不就是這樣嗎?”
看著兩個老頭臉上被歲月無情鑿下的滄桑,心裏不由一陣心傷。又是歎時光,又是傷心歲月。天地滅,竟然也還是無法阻擋這刹那芳華盡的可怕嗎?
大家圍在火邊,剛才愉快的氣氛一掃而盡,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誰也沒再說話。胖子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的事情,本來要問楊老頭那葉子究竟是什麼,結果現在自己也被悲傷給席卷進去,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