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陣死去活來般的嘔吐,卻讓張允清醒了過來。隻覺一條濕漉漉的東西在臉上劃動,抬眼看去,赫然失魂,原來這不是其它,正是那巨大怪臉的舌頭。滑膩膩的極度惡心,那種惡臭絕不是人能所能忍受的。
如果隻是單純的舌頭那也就惡心了一點,可沒想到的是,那條舌頭好像一張嘴巴一樣,尖端分成了三塊,如同一朵盛開的醜陋的花朵,朝張允的麵門就蓋了下來。
張允頓時全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心說這要是被咬住,那肯定必死無疑了。當機立斷,一手拍開那條可怕的舌頭,一個翻身閃到一邊,同時將槍已經取了出來。手一握槍,哢嚓一聲已經上膛,食指已經扣上了扳機。
沒思想的生物終歸是沒思想,這是它的致命傷。縱然它再強,也終究會敗在人類的智慧下。
舉槍指著那張巨臉的時候,它還沒意識到危險。槍口吐出一條火舌,發出死亡的呼嘯,劫彈如流水般傾泄而出,才不到兩秒鍾,那張巨臉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馬蜂窩。血肉四濺,垂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看著它倒在地上,才長出一口氣,渾身已經無力了,手裏的槍也拿捏不住。倒不是勞累過度,而是驚嚇過度。
可現實根本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就見黑影重重,門口密密麻麻竟然全是喪屍。張允幾乎下意識的把槍又端了起來,神經再度繃緊,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身邊有個一起的並肩作戰的,比如說胖子,那碰上這東西,估計心裏還好受一點。可現在孤軍奮戰,根本看不到踩在屍體上逃出生天的希望。
子彈如流水般傾瀉而出,一隻隻喪屍躺在了地上,狹小的空間裏充滿了血腥、惡臭、蕭殺的氣息,讓人頭昏腦漲,雙眼血紅。
雖然這些槍支的子彈裝容空間相比以前都增大了,可也經不起這樣無情的揮霍,心裏感覺才射了幾秒鍾,就已經彈盡了。此時哪裏還有裝填子彈的時間,將最近一隻迎麵撲來的喪屍踢翻咋地,変槍為錘,狠狠的將它的腦袋砸出一個凹洞。
就在張允全麵準備進入肉搏狀態的時候,突然,這些喪屍都潮水一般的退去。
張宇心裏大驚,難道這些喪屍怕肉搏不成?緊接著又知道這顯然不可能,那就是,又出了什麼其它變故!
還沒等他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屋內突然乍起一聲低吼,隨即隻見地板上竟然立起來一張巨大猙獰的臉,血肉模糊,齜著尖齒,一條粗長的舌頭猶如章魚觸手一樣在空中揮舞。雙眼已經瞎了,空洞洞的兩個深大的凹陷。
它複活了,它又站起來了。是啊,它也是喪屍,巨大型的喪屍。
張允突然想起一句常聽的話:“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這句話如果這怪物此時突然咧嘴說了出來,張允定然會覺得十分貼切。因為這話壓根就是為這些不死生物量身定做的。
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心裏直罵他娘的張允啊張允,你這人比胖子還不靠譜,越到關鍵時候就越是胡思亂想,這不是找死嗎?
這一巴掌雖然把自己打醒了,卻已經晚了,他再抬頭的時候,那張巨臉幾乎已經和他麵對麵貼在一起了,那條舌頭已經纏住了他的脖子。如此近距離的對視,沒有尖叫,因為此時此刻,尖叫都被心給堵在了喉嚨處。雙眼圓瞪,似乎要從眼睛裏麵跳出來一樣。
也不知它是哪裏來的眼睛知道張允在這裏,而且好像知道張允此時此刻正在看著他。就此一瞬,那巨大如大浴缸一樣的嘴巴已經蓋了下來。
啊——
一聲極其沉悶的尖叫聲在屋子裏散播開來,躺在他旁邊的千語花猛然驚醒,驚慌的看著四周,確定沒有什麼狀況之後才又看向張允。
剛好看到他從被子裏鑽出頭來,滿頭是汗,躺在那裏大口喘氣,臉色驚惶,十分難看。剛剛沉悶的聲音是因為他蒙在被子裏麵,所以發出的聲音十分沉悶。不然的話,估計整棟樓都會給震起來。千語花將他摟在懷裏,像是抱著一個孩子一樣安慰著,發現他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著。
門口很快就傳來胖子的聲音:“騷張,他娘的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