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是我對不住你,你要學會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我們做個約定,等我救了桃逸之,將龍涎果送回大楚,我拚了違背誓言的報應,也必會重新跳下懸崖,就在崖底陪著你,再也不出去了,可好?”
聽到她的話,已經縮小到隻有十幾米直徑的圓球,定定看向阮漓。
即便它沒有五官,也沒有表情,但阮漓還是能夠感覺到,它在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自己。
然而下一秒,招財再次向著結界衝撞而來,這一次比剛才撞得更厲害,結界之上泛起刺眼的光芒,那光線照到它的身上,立即就落下一個口子。
大團的液體源源不斷地從它的身體裏流出來。
阮漓狠狠抹了下眼睛,心裏忽然疼的一揪,忙大聲喊道:“你走啊!別再撞了!我阮漓說一不二,我說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找你,你走!”
她說完,立即從地上站起,二話不說扛著桃逸之轉身便走。
身後再次傳出源源不斷的撞擊聲,夾雜著一種類似哀鳴的情緒,便連整個山林,仿佛都跟著哀傷起來。
阮漓頭也不回,腳步堅定地走向叢林的邊緣,然而就在眼前樹木變得稀疏,眼看就要走出崖底之時,她卻忽然停了下來。
“這裏是我所有的晶幣和銀子……”阮漓猛然轉身,將儲物袋丟給跟在自己身後的流傖:“你帶著你師傅去找藥店,跟他說,三錢紅夫籽,一錢梨花白,一錢夏丁和兩錢喬豆粉,文火煮沸收汁三次後,用仙人掌莖做藥引服下,一日三次,連續半月後,你師傅便可醒過來,你可記住了?”
流傖不明所以的點點頭,覺得有點不安,忙小心翼翼拉住她的衣袖問道:“那你呢?”
“……我要回去。”
阮漓將手掌放在他的頭頂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堅定的說:“我不能丟下它一個,以後可能我再也出不來了,你師傅好了以後,你們可以進來看我……”
她說著,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眸中隻剩堅定!
待到將一切囑咐好,阮漓再不耽擱,而是直接跑向叢林深處,連絲毫的猶豫都不曾有。
招財自阮漓走後,撞擊結界的力道更大,血也流的更多,然而它並未停止,而是將周身絕望完全轉化為一種撞擊的力量,就好像撞不開,它決不罷休一般。
但誰都知道,它不可能破開結界。
世間萬物,皆有緣法,它強大到可以碾壓一切,卻唯獨破不開這一個,連最不爭氣的兔子,都能隨意進出的結界。
這就是它的宿命。
因接連不斷的撞擊,它的身體已經縮小到了不到一個足球大小,比阮漓第一次看見它,還要小了數倍,然而它依舊未曾停止,隨著結界光芒的不斷出現,生命已在撞擊中無形耗費。
到最後一次的時候,它已被彈出十幾米遠,甚至連跳回來的力氣都沒了,可是它依舊不曾停止,而是繼續一點點,一寸寸的,慢慢滾動回來,打算給予這個困了它不知都少歲月的結界,以最後一擊……
一道熟悉的靈識,悄無聲息的碰觸到了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