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嶽渟川也會這麼猝不及防地吻她,但那基本上是在夜晚或是有遮蔽物的僻靜角落,可是像現在一樣,幾米遠的地方就是酒店的通道,時不時的就會有人聲雜聲傳來的地方,他卻吻得如此動情,深沉,甚至帶了些瘋狂的意味,這就讓臉皮薄薄的米果覺得不自在了。
在送菜的服務員腳步匆匆走過來之前,她推了推他,喃喃提醒:“呃——”
嶽渟川的舌尖掃過她的上顎,敏感刺激的感覺令她身子一晃,他扣緊她柔軟的身子,在她的嘴唇上重重壓了一下,緩緩鬆開。
她壓抑地喘息著,想抽回環在他腰際的手臂,可是卻被他的手按住。
為了避免尷尬的場麵發生,她隻好像個木偶似的一動不動的貼著他的胸膛,麵頰朝裏,耳畔傳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漸漸的,就覺得安心。
似乎外界一切的聲響和非議的目光都和她絕緣了,她的世界裏,隻有眼前這個願意把他從不輕易示人的傷口,亮給她看的男人。
在外人眼中,他是一馬當先一身正氣的孤膽英雄,但是在她的麵前,他就是他,一個長得有點帥的普通的男人,是她此生最愛的人。
感覺到他緊擁著自己,指間那有些霸道的力度,他的呼吸很沉,透著一種曆經滄桑後疲倦的味道。
米果不禁黯然心酸,他這是在向她示弱,是想從她的身上汲取溫暖的力量。
她闔上眼睛,手指摩挲著他軍裝上的扣子,輕輕地說:“我知道小姨不在了,你才是受打擊最重的,最難過的那個人。雖然你沒有像杜阿姨一樣痛哭流涕,沒有流露出不舍,可我知道,送走小姨的那一刻,你的心是最痛,最痛的。”
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也替他擋住那隱藏在暗處的波濤洶湧的哀傷,“我不會說話,不會安慰人,而且做什麼事也都是笨笨的,但我想對你說,嶽渟川。”她頓了頓,把湧到眼眶邊緣的淚水蹭到他的軍裝上麵,“我愛你。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你是開心還是難過,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
一口氣說完憋在胸口好久都未能說出的話,米果痛快之餘又覺得忐忑,畢竟,嶽渟川是軍人,經曆過的大風大浪比她吃過的鹽巴還要多,她這麼說,會不會把他看得過於軟弱了。
沒想到,這個如同鋼鐵般堅硬的男人,會當著她的麵示弱。
四周一片寂靜,她的視線裏,隻有他眼底擺蕩的波光。
到底沒能落下來,畢竟,他是男人,是為她擋風遮雨的倚靠,不是軟弱的累贅。
察覺到眼裏的潮意,嶽渟川自己都覺得詫異,他竟會有了落淚的衝動。
多久沒有這樣感動過了呢。
記憶中如此失態,還是他青春叛逆期的時候,他和欺負同學的混混打架被叫家長,小姨和彪悍跋扈的混混家人據理力爭,甚至不惜為了保護他挨了對方的拳頭,當時,他也是這樣緊緊抱著小姨,流下滾燙感動的淚水,保證今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如今,疼他愛他視他如生命一般的小姨走了,他卻幸運的擁有了她。
可能過度外露的情緒把她嚇到了,她瞪著漆黑的眼睛怔了半響,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嶽渟川,你哭了?”
他沒有否認,隻是低下頭,把臉龐埋進她柔軟的肩窩,汲取著她身上獨有的甘甜溫暖的氣息,過了許久,他才啞著嗓子說:“謝謝你,果果。”
謝謝你。
謝謝你能愛我,做我的愛人。
是誰說的,每個女人的心裏都住著自己的第二位母親。不論是八九十歲的耄耋老人,還是三四歲的黃口小兒,但凡是個女的,隻要遇到合適的人和特定的環境,她的母愛天性就會自動發散閃光。。
米果一邊感動於嶽渟川對她難得的依賴,一邊無意識地撫摸著靠在自己肩上的那個發茬堅硬的後腦勺。
“不客氣啊,嶽渟川。咱們誰跟誰啊,你就別跟我客氣啦。”
雖然明知道她會錯了意,可嶽渟川聽到這樣一句令人嘀笑皆非的安慰話,還是忍不住挑眉笑了兩聲。
真不愧是他的傻姑娘,治愈係的小霸王。
“果果。”他忽然叫了她一聲。
“哦?”米果看著嶽渟川忽然變得幽邃深沉的眼睛,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嶽渟川的手指攥了攥軍褲兜裏的硬盒,猶豫著要不要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把她套牢。
雖然這是他最期待的時刻,而且也是小姨臨終前的遺願,可畢竟這樣的日子,總有些。。
沒等話說出口,手機卻先一步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