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縈繞的寫字台前,我用力的掐滅了最後一支香煙,把它塞入已經堆滿的煙盅中。
困頓而又迷茫的眼睛停留在一片空白的紙上,手中那沉甸甸的鋼筆許久不能落下。終於,我又重複前兩天一模一樣的動作,把紙向前翻動了幾張,那些勾勾抹抹的一片字跡,揉碎成一團團的廢紙,丟棄在了白花花一色的地上。
三天來,我一直坐在桌前,重複上麵的動作。我該怎麼寫真實的自己?我該從哪裏寫起?寫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每當想起自己不光彩的人生,手中的筆就不自主的停頓了下來。
我曾給許多並不熟悉但又喜歡聽故事的人講過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但是,聽過這個故事的人都無法給這個故事的主角指示它的方向。聽眾和看客說:並不是不給主人公明示一條引子,隻是主角的結局並不一定按照設定的方向繼續下去。結果隻有等到今天才能知道,故事中的主角有了結局,故事也就該結束了。
我問:為什麼今天才能知道故事的結尾?而不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或者多年以後?
他們說:今天這個詞不是固定的時間,每個人即使對時間再留戀也得過著每一天。24小時後不也變成今天了麼。
哦……我恍然大悟,未來沒有誰會知道是什麼樣子,自己能活多少年。自己在過著每一個今天。到了第二天,自己還會稱之為今天。
我又問:這個故事的主角看起來真的很迷茫?如果主人公是你,你在故事中怎樣走下去?
人群在哄笑中散開:假設是我們,我們就會去,死。
有的人做了一輩子的孽,卻吃的最好,睡的最香。
有的人,犯一件微不足道的錯事,卻內疚一輩子。
我,以前僅僅可能屬於前者
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已經真實的融入了後者。
先前敘述中,這個故事真實的主人公就是我,隻不過給別人講的時候,就是街頭巷尾中打發閑暇的話題。
我失望了,人們沒有給這個故事中的主角怎麼走下去的建議。所以,我就想把真實的我寫在虛幻的小說中,想讓讀者告訴我今後的路該怎樣繼續。
我沒和別人介紹過自己,但要想寫在書中,又很疲倦。也許是我總是在心裏自己介紹自己的原因,懶散的筆上握著一支沒有勇氣寫下去的手。
是啊,我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寫著自己的過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隱藏,就像一個長年躲在黑暗中的吸血鬼,突然暴露在陽光下一樣的無地自容。
更可笑的卻是,我這樣的一個職業,竟然要出一本回憶錄,把那些令人惡心的,要吐的事情,全部都寫在上麵。
那麼,我寫是到底是一本回憶錄,還是虛幻的小說?
冷靜一下,我提筆寫道:
這是我有限的生命中,第三十一個春秋,不過我已經雙手沾滿罪惡。
靠買人靈魂的我,早已遠離常人生活。甚至一提到我的綽號,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我的生命中曾經有過一段令我想要追隨的愛情。可是,它在三年前,短暫的熱忱中,突然離我而去。想找,卻永遠找不到她。這些,我會在以下的文章,不,是故事中,給大家詳細的解讀。
讓我的筆鋒回到原點。
毫不隱諱的說,
我的職業就是被世人拋棄和唾罵,弄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
——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