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中已漸漸地暗了下來,隻有樹梢似鑲了金邊一般,太陽已落山在即了。
透過微弱的光線,瞧他模樣竟似南疆人卻又比之更黑更矮些。
那兩個人見成永並未答應,隻呆呆地看著自己,便又大聲將原話說了一遍。
成永正要開口應了,卻見後麵的馬車簾子被人輕輕掀起,黛玉被丫頭扶著下了馬車來。
一縷柔柔的金輝恰好照在嬌容上,一陣輕風佛過,隻見她身上的淡紫色衣裙臨風而飄,亭亭地站在那裏,說不盡的清雅不俗,瞧上去竟是絕美之極!
那山上兩人也瞬間似泥塑般呆在了那裏,一時沒有回過神兒來。
“我佛僧迦耶舍!”
“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兩個人突然遠遠跪了下來,向著黛玉這邊不住地叩起頭來。
一眾人都楞在了那裏,黛玉也神情錯愕站在馬車旁,還是紫鵑記性好,聽那個男人似在說什麼僧迦耶舍,一下子想起來黛玉在碧雲寺裏的那尊護身羅漢來。
因這羅漢的尊號難記,紫鵑便用心記了好一陣子才記住,卻也時刻記在了腦海深處。
隨風送過來的那兩句‘我佛慈悲,阿彌陀佛’更讓她明白了,這兩個人是將王妃當做了菩薩?想是他們以為是那個僧迦耶舍尊者在山中顯靈了!
想到這裏便要與黛玉說去,抬眼一瞧,黛玉也早已明白過來了。忙伸出纖手向那兩個人招了招手。
便見那兩個人忙忙將那頭野狼放在地上,那狼竟一動不動,顯見得已被那個男人製服了。
來到離黛玉十幾步的地方,兩個人又跪了下去,口中不停地嘟嚷著什麼。
黛玉柔聲道:“請起來吧。敢問你們是哪裏人?”
兩個人抬起頭來,眾人才瞧清楚了,兩個人的麵容竟比那燒黑了的鍋底還要黑,鼻子又寬得嚇人,還有兩隻比常人要大出許多的眼睛,不過比之那不同於常人的皮膚來倒也不覺得那麼嚇人了。
此時突然聽早已嚇得身若篩糠的向導大聲喊了一句:“野人!他們是野人!快跑啊。”說著便向山下跑去,跑了幾步見眾人都站在那裏沒有動靜,想是怕一個人下山再遇見野狼,便又停在了那裏。
懂維語的兵士忙輕叱道:“什麼野人?滿口胡說。”
那向導腳下向這裏稍稍蹭了兩步,小聲兒道:“聽人說,這山裏前幾年發現了野人,是以村子裏的人都不敢進山了。”
兵士與成永說了,成永氣得罵向導道:“那你昨兒個怎麼沒有提及?”
兵士也照樣罵了向導,那向導滿臉委屈道:“當時隻想著野狼了,這野人之事倒一時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