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茲爾帝國國曆第783年秋尼西納
紮茲阿死去後,革命軍的殘餘力量被迫撤出拉斯卡爾。
逼迫他們這樣做的是他們原本指望的援軍。維吉爾王國的卡利斯將軍,在紮茲阿身死,革命軍無人指揮的時刻,輕而易舉的攻占了這座空虛的城市。
有一部分拉斯卡爾人向維吉爾人投降,而不肯投降的人,在稍作抵抗之後,被迫攜帶著能帶走的物資,南下前往尼西納城,投奔原本準備南下進攻的、莫倫率領的主力部隊。
得到這個訊息之後,失去了後方兵源基地和後勤補給的莫倫,不得不改變原計劃,放棄了繼續南下的打算。他被迫暫時駐紮在那裏,一邊收集糧秣,一邊訓練和招募新兵。
福柯堡治下的所有貴族都派出了軍隊,他們正在有條不紊的集合,然後向北進軍。
不,他們的目的不是莫倫手下的革命軍,而是拉斯卡爾城內的維吉爾軍團。在貴族們看來,叛軍不過是癬疥之疾,而那個和帝國對抗了幾百年的國家,才是真正的對手。而能順利成章的得到拉斯卡爾,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小的功績。
當然,對於順便剿除叛軍的工作,他們也並不介意。維吉爾王國出兵的口號是為帝國平定叛亂,而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們需要“代管”拉斯卡爾一段時間。而北方貴族們,口號則是剿除叛軍---這是他們的責任,但從聚集起的兵力來看,簡直和王國的主力打幾仗都不成問題。
而按照他們司令官的命令,依舊把全軍駐紮在尼希納城外。這裏是貴族軍進攻拉斯卡爾的必經之地,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就仿佛腹背受敵的壓力、僅夠半月的糧草、軍械的不足、部分知情者的驚慌都不存在一樣。
他對手下軍官的要求,也隻是讓士兵們每天做好應有的訓練。
因此,那些因為行為的慣性、心中的仇恨、無知的頭腦、或者無處可去.而留在營地中的士兵們,每天穿著繳獲的粗糙盔甲、手持各種簡單的武器,按照號角聲和旗幟的方向進行簡單的移動和攻擊動作。
而除了他之外,這周圍中還有一些人同樣沒有因即將到來的敵人而感受到太大的壓力。
盡管丟掉了拉斯卡爾,但在尼希納周圍,依舊有許多農民、獵人、流浪者,或者別的什麼人.投奔到這支隊伍中來。他們或是不堪領主們長久以來的壓榨,或是因革命軍對貴族的殘酷而對其不由自主的認同,或是完全搞不清形勢,聽說在這支軍隊裏能吃飽飯,就糊裏糊塗的過來了。
而哪怕是這支軍隊中的中層軍官們,有許多都對麵前的局勢沒有很清醒的認識。他們一個大字不識,勉強看懂旗幟和聽懂號角,對他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譬如現在,正頭也不抬的站在軍營中心,最高大、最寬闊的那座營地裏,正沮喪的向長官彙報自己進來不幸遭遇的兩位中隊長,拉斐爾和摩達,就正是如此。
他們帶著傷,用垂頭喪氣的語氣,描述著自己遭遇的小小失敗。
“怎麼回事?你們在被薩布洛的軍隊襲擊了?”莫倫營帳裏的書記官,成熟穩重、氣質高貴的梅麗斯多爾女士用頗有些尖銳的聲音問道。
她是尼希納城中最標致的女子之一,在這座小城被占領後成了俘虜,現在在莫倫的營帳中擔任書記官。和她遭遇同一命運的還有兩名女子。她們現在都穿著破舊的灰衣服,拿著紙筆,麵無表情在莫倫身旁的桌子上做著記錄。
“沒錯,大人。”沉默了一陣後,拉斐爾勉強開口道。“我們奉命去籌集糧秣。當時遇到了一支車隊,夥計們就追了過去,誰知道那些人竟然還敢跑.。大家都很生氣,就追的遠了一點兒.”
他吞吞吐吐的說著,表情很慚愧,時不時偷偷的打量麵前的長官。尹維西的表情有些不滿,而莫倫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一動也不動的凝視著麵前的地圖。
女書記官繼續問著事情的細節。中隊長一邊回答,一邊在心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來長官不是很在意這次失敗
拉斐爾的講述結束後,摩達稍微補充了幾句。他的描述更多是辯解,和對士兵們如何和敵人奮勇作戰的描述,尹維西沒精打采的訓斥了他們了幾句,便讓他們退下了。
隨後,那幾位書記官將報告寫好,交到尹維西麵前後,也離開了。在這整個過程中,尹維西的眉頭都緊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