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出池關(1 / 3)

池關城,地處邊境,雖不甚大,卻是兩國間貿易交流的要塞。因此熱鬧程度雖不及京城,卻也因各族人的彙聚而添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先生曾說,這世上最易探問的地方,酒樓。所以君子蘭非常有求證精神的在當地人的指引下找上了當地最大的一家酒樓。

一碟牛肉,一壺清酒,幾樣小菜,君子蘭露出好事者都會有的好奇臉孔,拖住了上菜後小心偷瞄他的店小二。“小哥,我今日進城時,似乎盤查比以往嚴密許多,小哥在這城中多年,想必定是知道所為何事?”

卻見原本暗自欣喜的店小二聽他這一問,臉上得色瞬時消失帶上了一些難色。君子蘭略省,伸手掏出了幾兩碎銀按到他手中,卻不料又被推了回來。暗自稱奇,難不成還有什麼事連這邊遠之地都不可隨意探聽不成?隻得作罷,暗自思忖暫時不做理會,待父親之事查明後再做打算。

於是吃飯,結賬。方才的店小二過來,收了銀子找了錢。牽馬給他後,似乎很不經意的說了句:“官府告示牌在城東。”便點頭哈腰的以標準小二樣子離開了。

輕笑著道謝了聲,牽著自己的黑馬,不快不慢的踱步往城東去了。

新貼的榜文字跡還很清晰,加蓋著的是皇家官印。內容並沒有如往常的官府撰文般艱澀難懂。四字標題:尋找吾妻。皇家逃妻?那不就是皇妃?往下讀來,卻是因半月前君將軍戰死,當今天子得到消息後,次日便派人前往君府頒旨,迎君府長女入主東宮為後,以尉君將軍在天之靈。誰曾想,這君小姐早在前日,已經離家出走,行蹤無人知曉。不得已下,當今天子隻得出此下策,發布告示已萬金為賞尋找未婚妻……

這皇帝究竟有什麼意圖?君子蘭的眉頭不小心打上死結。這天下,隻要有些耳目之人便知曉,君府從來隻有一位公子,君大小姐從何而來?再者父親新逝,按習俗若未百日內成婚,子女三年內不得有大婚之事。這皇帝真要是“以尉君將軍在天之靈”,就不會忙著娶妻了。何況若真有君小姐,在世人眼裏,這紙懸賞怕是成了皇家笑料。堂堂天子,被人逃婚了!

輕笑一聲,帶些諷刺的再看了眼告示牌,君子蘭琢磨著如何在前方戰事吃緊之時找借口出城往北齊去,邊牽馬回城找客棧投宿。隻是突然想起……若這告示一路在他前頭貼來,卻幾日來未曾遭到阻攔,還真是奇事。

而一路在他身後悄悄跟來的某人,如今盯著懸賞有些額頭發暈。這皇帝,莫非……瘋了?

************

先生常說,早上比晚上聰明。君子蘭考慮了一夜,也未定案的計劃,在早上睜開眼後卻也沒發現有什麼更好的主意。無法可想,幹脆也就不去想。收拾好行李置於一邊,便帶上些許銀兩,跟客棧小二打聽了今日的集市所在,便悠哉的去了。

一路購置了些幹糧和可能會用到的雜物,君子蘭隨著趕集的人流往最熱鬧處走動。近了,卻中原的雜耍和西域耍大蛇的藝人在一邊鬥起了技藝,一波波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幾乎把藝人們的聲音也全遮蓋了去。再往裏,同樣的人山人海,卻是與此處截然不同的清靜情景。原本隻是為回程逃敵做探路準備的君子蘭不由被帶起了幾分好奇,也擠進了人群之中。

好不容易擠到最裏圈,便被眼前所見驚呆了。靠牆邊的地上一張白色輕薄的絹布上,鋪著層同樣輕薄的細沙。一根成條的絹布在從中間掃過,出現片無沙的空白。順著絹布劃過的地方,一雙隻著襪的纖足從旁踏過,形成一片盛開的梅花林。纖足之上,柔軟中帶著堅韌的腰肢一轉,手中絹布又生生打在梅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