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這個時候在什麼地方?”丁小錢嚴肅道,各方麵的證據證明,這個身為總經理的季安有很大的嫌疑,而李思佳提出來的那幾點辯護根本不值得反駁。
即便是陸恒離開的時候季安還留在公司,也不能代表季安沒有作案時間,更何況當時陸恒隻是不見蹤影,未必就遇到了危險,根據通話記錄,表明陸恒離開之前的最後一個聯係人是季安。
作為陸恒失蹤前的最後一個聯係人,最後一個發生激烈爭執甚至肢體接觸的人,季安的嫌疑非常大。
而李思佳和前台小梅提出的季安為人溫和,從不發火,這一點也根本不能洗脫季安的嫌疑。
殺人犯並非都是窮凶極惡的,有過失殺人,有預謀殺人,而這起案件顯然屬於後者。季安的口碑甚至十分符合丁小錢對嫌疑人的推斷——冷靜,細致。能夠在施暴之後還細心的給死者穿上衣服,說明嫌疑人具有強大的自製力,這一點季安也完全吻合,一個沒有自製力的人是無法走到這麼高的地位。
“他前幾天出國,現在應該在飛機上,淩晨三點到江北國際機場。”小梅小聲道。
“淩晨三點?”丁小錢重複道,心裏已經開始計算從這裏趕到江北國際機場需要多長時間。
徐子謙自然知道此時丁小錢心裏在想什麼,遣散了李思佳和前台小梅,然後通過薑心恬整理出了嫌疑人季安的詳細資料。
本來丁小錢還想問點什麼,卻被徐子謙拉走了,這一趟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至少還得到了陸恒的手機和殘留下來的扣子,以及嫌疑人季安的資料。
隻是公司裏麵拷貝下的關於季安的資料並不算詳盡,返局的路上,丁小錢反反複複看著手裏的資料,終於按耐不住問道:“什麼時候去飛機場?”她現在隻想盡快的抓捕季安歸案。
徐子謙平靜的打著方向盤:“這件事情交給小胡去做。”就算提前去也等不來飛機,一時半會著急不來。
丁小錢隻好低著頭看季安的履曆表。
季安並非出生在富裕人家,一家七口,兄妹五人,全家的生計落在父母身上,即便是這樣家裏也沒有什麼閑錢,排行老三的季安為了減輕家裏負擔,上到初中就不上了。初中畢業之後,他去過農場給人喂牛,幾年輾轉到了紹興的一個茶廠。
後來又去過紙箱廠,做過業務員等工作,直到遇見了同樣野心勃勃的陸恒,兩個人一拍即合,在加上主攻美術設計的薑心恬的扶持,三個人一手創建下了這個帝國,而後薑心恬生了孩子,公司也蒸蒸日上,她便在家做了家庭主婦。
公司便由陸恒和季安為首,帶領著一群老員工不到十年,便闖過億元關口。至此公司便如日方升,一躍幾度成為國內屈指可數的大企業。
照片上的季安長相溫和寬厚,膚色白淨,倒不像是窮凶極惡的人,但人不可貌相海不可鬥量,表麵上看著溫和的人,爆發起來可能比一般人更為恐怖,或許是兩個人之間產生了利益上的糾葛,亦或者別的方麵的原因,隻有等抓到了季安才能了解清楚。
對於薑心恬來說,季安這個人她很熟悉,得知季安是綁架陸恒的嫌疑犯,薑心恬先是疑惑,而後卻覺得有可能。
季安不缺錢,而且對陸家了若指掌。正因為如此,他勒索的贖金會在她剛好能承擔的範圍內,當到了她界限的時候,就立刻對陸恒下毒手。從一開始綁匪的本意就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泄憤。想到這裏薑心恬心生出寒意,不管怎麼說也是一起創建公司,經曆過風風雨雨,一起在外麵擺過地攤,一起坐在街邊吃盒飯,往日還曆曆在目,薑心恬想不通的是她和陸恒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讓他這樣記恨陸家。
想著以前的事情,薑心恬忍不住鼻尖發酸,可是這次卻沒有眼淚滴落,或許是這幾天發生的巨變,早已經讓她心神疲憊,流幹眼淚。
這件事情對於陸銘來說也無異於晴天霹靂,從小他就知道季伯伯和他家關係很好,每次來他家的時候,季伯伯都會笑眯眯的帶著許多玩具,甚至陸銘一度希望季伯伯這樣溫柔的人才是他的父親,可令人無法想象的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親切溫柔人畜無害的老好人,竟然會是虐殺他父親的真凶。
接連的事實衝擊讓陸銘有些無法接受,所以他隻是躺在後座上,眼神放空發著呆,心裏說不清何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