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淡淡的笑了笑,道:“這種事情比較隱私,不太好回答。”
霍時予似是被她這句話刺激到了。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她的時候,冰冷到了極點的眸子,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嗖嗖的飛向她。
童謠驀地心頭一顫,被盯的莫名心虛,連忙垂首做沉思狀。
看來她還是把他激怒了。
雖然不知道他的怒點到底在哪兒,但既然他生氣了,一會兒就該走了。
他走了……不就是她正想要的麼?
隻是心頭的微微酸澀,是怎麼都掩蓋不下去的。
霍時予停頓了好久,才慢慢的說道:“奶奶病危了,這幾天一直在重症病房裏。”
童謠驚愕的抬起頭。
霍時予繼續平靜的敘述著:“她糊塗的連我都不認識了,醒來後就一直叫著我爺爺的名字。偶爾還會找我爸。”
“已經一周了,我幾乎天天在醫院裏陪床,偶爾我幾個堂哥會過來幫幫我。我又是照顧老人家,又是忙新公司的事情,很累。”
霍時予說完後,又定定的看向童謠,說道:“所以我說,我這段時間,過得一點都不好。”
童謠驚愕的表情漸漸轉為平靜。
她微微有些心疼。
但她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份心疼應該是為了疼愛過她的霍奶奶,而不是霍時予。
“奶奶現在怎麼樣了?你怎麼今晚不守著她過新年呢?”童謠有些關切的問道。
不管霍家人對她怎麼樣,霍奶奶是沒有傷害過她,並且是對她很好的人。
她應該關心一下老人家,甚至去看望她的。
“今晚啊……”霍時予轉過頭去,透過前車玻璃去看天空,淡淡說道,“今天白天的時候,奶奶醒了一次,嘴裏念叨著小九快回去和媳婦兒過年,還說她想吃孫媳婦親手包的餃子。”
“醫生說了,她現在沒法進食,所以我沒法幫她實現後麵的願望,但是前一個,勉強還是能達成的。”
零點十分,正是人們放煙花最密集的十分,現在終於有一波煙花在他們倆這一帶燃放起來了,照的車裏的空間都五光十色的。
童謠在這樣斑駁的光線中看不出霍時予的臉上的表情,但她想,那一定是哀傷的。
霍時予表麵上看著沒心沒肺,但卻是最在意他的親人的。
所以當初,她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讓他夾在他的親人中間。
“冬天的時候,老人家的身體是會弱一些。我外婆也是在冬天離開的。但有個說法是,老人隻要闖過了年關,就能順利再過一年的。所以,放心啦,不會有事的。”童謠語氣故作輕鬆的說道。
她現在早就不在乎被霍奶奶收起來的小紅本了。
畢竟法律上有明文規定,夫妻長期分居超過兩年,就可以解除夫妻關係了。
她現在隻要人離開,那個小紅本就沒什麼用了。
她覺得霍時予也不用在意了,甚至想過霍時予會找到她,特地去民政局再辦一次離婚的手續。
但是直到現在,霍時予都沒表露過這個意思,她索性也就不提了。
沉默半晌後,霍時予忽然開口說道:“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個原因。你有個日記本,我忘了給你放進包裹裏了,所以特地來送一趟。”
童謠頓時驚得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