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綿綿的戀曲(1 / 2)

但馬明鬆會來麼?他知道她在等他麼?羅茜心中的火啊,熊熊地渴盼著馬明鬆高大的身影……

馬明鬆這時已經走在一條山道上。

一個人挎著弓箭走在天底下,明晃晃的箭頭就像了喇叭,吹著他心中的豪氣,吹著蒼茫,青銅質的喇聲撒落在冼淨的秋空。在秋林片片的紅葉上,蒼茫的色彩,有如燃燒的青銅,燃燒的……心情?馬明鬆禁不住嗤聲笑,那有你這般形容的?你當然想。你的心情燃燒,比羅茜的目光燃燒起來,肯定一點也不差。或許,更多了新鮮。耳根發熱,臉定是紅了。瞧瞧四周無人。他哂然笑笑。當然四周無人了。你真蠢。你以為你是在哪裏?你是在大霧山早晨的山道上。霧氣繚繞的,哪來的蒼茫?寨裏的人仍在被窩裏聽著鳥聲做夢,摟著老婆想著□□的事。

人家想你,你也不知道。耳邊好像響起羅茜的嗔怪。甜蜜蜜的感覺,竟如自己就像打到了野豬公一樣舒服。

霧紗飄舞裏,馬明鬆是嗅到了羅茜的氣息的。雖然很淡,但氣息卻執著,一縷一縷地鑽入他的心坎。她想我想得像火了。明鬆開心地想。

心一開,他就直希望青銅的箭頭,成了青銅的喇叭,將自己的愉悅,吹到羅茜的枕頭邊,“嘀嘀噠噠”,清泉一樣,清到羅茜的心裏去。羅茜肯定會從夢中醒過來,睜開眼睛就仿佛看到他躺在身邊,手就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要摟他了……

馬明鬆如此感覺著艏頭變喇叭,心裏是甜絲絲的。我怎的會想起喇叭來了?

他感到有點莫名,因為他是個獵人。獵人是殺生的,心狠手硬的,手上沾血的,怎會和那般文藝的喇叭沾上邊?是小時候跟聽喇叭一下就聽入心了,還是每每有喇叭手入寨的時候,女孩子都顯得特別的興奮,特別的漂亮,,任他的目光自由地在她們身上奔放?他想不透,但他心裏好像又明白,喇叭美妙的聲音會令女孩美麗。

因為寨裏沒有吹喇叭的。寨裏每有重大的活動,或有人結婚,才從鎮上請來喇叭手。

因此,“嘀嘀噠噠”的喇叭聲,便顯得經貴,不是想聽就能聽到的。

雖是秋日,但大霧山青青的樹木,仍青得滴翠,青得透明,青得就像羅茜的溫聲細語。這,這後麵的形容成麼?

他猶豫了一下。管他娘的,我就愛這般形容,誰管得了我。我不說,誰又知?他的心馬上堅定起來。仿佛羅茜跟著他的感覺,不,是他跟著羅茜的感覺,聽著一棵又一棵的木樹。怪啊,木樹都仿佛張著綠色的芳唇,朝他吐著月色一樣溫柔的聲音。在像羅茜說話的聲音了。

羅茜的聲音總是那樣的溫聲細語,就像春雨灑在山林一樣,清晰而細膩,更是點點滴滴地潤心。這大概跟她父親是個讀書人有關。在他的印象中,她父親對誰都慈眉善目,心腸軟軟的。不管見了誰,他都平等相待,話語都保持一種輕輕的柔、溫溫的暖。羅茜自小耳濡目睹,能不養成一種如水的溫柔麼?

柔到骨都軟的。馬明鬆幸福地想。

雖沒下雨,早晨的地上,霧染露凝的,便見了些濕潤。樹葉在晨光裏閃著潔光,鮮鮮的綠。人家出門打獵,

必帶上獵狗,他卻沒。除一把弓箭刀外,便是一隻鹿皮包。這包縫得精致,每針的距離,

仿佛用尺量過,不差絲毫。顯然,隻有羅茜的細心,才能量得這般真切。一針一針的心情縫入去,仿佛銘在他的心骨上,一生也別想忘記了。他不帶獵狗,並非他對狗討厭。而是,他一直認為,真正的獵人,一切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為練就這本事,他足足跟了父親五年。也就是說,他能從風中的氣味,知道多哪裏出沒野雞,哪一叢草中,有一隻鷓鴣;能從地上的足跡,判斷出野豬是什麼時候留下的,距離自己有多遠,什麼時候會再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