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應娘,原本也是這古溪鎮中的一個婦人,家中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好丈夫,膝下還有個心愛的女兒,上麵還有個慈祥的老人,一家人的日子過的雖然苦,但是卻也開心快樂……”黑衣少女緩緩的說道。
而方銳,卻是越聽,心中便越是驚訝,終於,還是忍不住失聲問道:“你叫應娘?你說的那個慈祥的老人是不是古溪鎮的鎮長,秦振秦大爺,而你的女兒是不是今年八歲,叫秦婷婷,小名叫小婷兒?”
“恩公,你、你認識我的女兒?你真的認識他們?”一邊,本在敘說的黑衣少女在聽到方銳口中傳出的那兩個名字的時候,黑衣少女的渾身不由顫抖起來,一臉激動的望著眼前的少年,雙眼之中早已變的通紅起來。
“真的是你?”原本在聽到應娘說起自己身世的時候,方銳便想到了之前秦振所說的他家的情況,兩者是那麼的相似,所以方銳才有了先前的那麼一問,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黑衣女子既然真的是小婷兒那個失蹤四年的媽媽。
“恩公,你真的認識我女兒嗎?你是不是真的認識他們?他們現在還好嗎?”黑衣少女一臉緊張的伸手便要去抓方銳的手,然而她的手卻瞬間從方銳的手中穿了過去,就猶如一陣輕煙一般,根本就觸碰不到。
看到這一幕,方銳頓時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眼前的應娘根本就已經死了,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依舊以一種另類的存在留在這個世界,真的要說的話,也許就是傳說中的鬼魂吧,不過到底是不是,方銳卻並不能確定。
“嗯,我確實認識他們,不過也是這兩天才認識的,這兩天我就住在你家。”方銳並沒有隱瞞,點點頭說道。
“真的?你真的認識她們?他們、他們還好嗎?”黑衣少女一臉緊張的問道,她深怕從方銳的口中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來。
不過,還好,在她滿懷期望的目光中,方銳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他們很好,雖然日子過的有些苦,但還是很快樂的,大爺對你的女兒也是非常的疼愛,隻不過小孩子一直在等她的媽媽,她一有時間便會站在村口的那條小路上等候,她相信,她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的。”方銳輕聲說道。
“孩子、我的女兒、”當聽到自己的女兒日以繼夜的在等待著自己回去的時候,應娘臉上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緩緩的落了下來:“孩子,我苦命的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
一邊說著,應娘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四年,整整四年了,一直壓抑在她心中的委屈,一直壓抑在內心的苦,在這一刻終於忍受不住,猶如決堤了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而望著哭泣的應娘,方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起來,他最怕的便是女人的淚水,因此一時間也沉默起來,靜靜的站在一邊。
良久,黑衣少女將心中的委屈都發泄了一番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時間緩緩的擦著臉上的淚水,有些不好一絲的望著對麵的方銳:“恩公,真是對不起,我失態了。”
“嗬嗬,沒關係,你這也是太過思念所致吧,隻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我聽秦大爺說,你不是出山去山外打工嗎?怎麼會在這裏,而且、”後麵方銳其實是想問,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怎麼會死的,隻不過想到,當你問一個人,你怎麼會死在這裏的,顯的十分的怪異,而且也並不是一種很禮貌的說法,所以方銳便沒有將後麵的話也說出口。
然而,他雖然沒說完,但是應娘又怎麼會聽不明白呢,隻不過當說起自己的情況時,應娘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濃濃的不甘:“恩公有所不知,當時我並不是要去打工,而是因為我的丈夫乃是死於礦難,根據那些山外人的說法,死於礦難的並不能將屍首帶回家,而是必須要就地火化之後才能將骨灰帶回。”
“然而,痛失愛子,家中的老人本就傷心不已,而且一開始,他們是說我的丈夫是死於礦井之中,屍首也找不到,所以在那種情況下,我又怎麼忍心告訴老人說他的兒子找到了,然而屍體卻不讓帶回來,不能跟他見最後一麵,所以最後我才會對老人謊稱要去山外打工,其實就是想去迎回我的丈夫。”應娘緩緩的說道。
而這些事情,就連秦家人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方銳今日見到這已故的應娘,估計這個秘密會隨著她的長眠而長埋於世,也許秦振直到死,也會認為他的兒媳是一個忍下自己女兒獨自離開的狠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