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這些疑惑,在小鎮的鎮長那裏卻得到了解惑。原來這個小鎮名為古溪鎮,是一個位於南明市北郊邊區偏僻處的小鎮,距離南明市還有著百十公裏的路程,而這些路,大多都是崎嶇的山路,而鎮裏的年輕勞力大多都外出打工了,所以村子裏便隻剩下婦孺兒童和一些老人了。
“鎮長,多謝你的款待了,我還有要事在身,需要趕快回南明市,如此就不多打擾了。”小鎮東頭的一家兩層小土房內,方銳站了起來,對著對麵的一個老者抱了抱拳笑著說道。
而在他的對麵,那個身穿一身當地傳統服飾,大約八十多歲的老者,便是這個古溪鎮的鎮長了。
“年輕人太客氣了,我們這裏常年也不見的會有外人來訪,你能來我們還是非常歡迎的,隻不過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而且出去的路又難走,在這種山林之間,夜間還有野獸出沒,十分的不安全,我看小兄弟你要不就在我家小住一晚,等明日再走也不遲啊。”老者聽到方銳要離開,頓時望了望外麵天邊那快西落的太陽,笑著說道。
“嗯,好吧,那就打擾鎮長了。”方銳從那鎮長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濃濃的擔憂,以及一絲喜悅,猶豫了下,方銳便點頭答應了。
“那太好了,小兄弟你坐吧,我去準備一下,晚上我們好好喝兩杯,已經很久沒人陪我喝酒了呢。”見到方銳答應了,老者也不顧方銳,連忙的全身向外走去,遠遠的還能聽到他的笑聲。
望著老者在外麵忙碌的身影,方銳心中不禁有種淡淡的心傷。在華夏,像老者這樣的獨居老人何其之多,他們寂寞的太久了,他們不求榮華不求富貴,他們隻希望一家人能夠團圓在一起,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平凡普通的心願,卻都實現不了。
“爺爺、爺爺,我回來了。”沒等方銳坐多久,遠處便傳來一聲甜美的叫喊聲,而隨即一道身影便推門而入,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出現在了方銳的麵前。
小女孩見到家裏出現的陌生人,頓時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叔叔,你是誰?我爺爺呢?”
“小妹妹,你好啊。”見到突然闖進來的小女孩,再加上她之前口中的稱呼,方銳頓時明白,這人應該就是老者的孫女了吧:“小妹妹,你不用擔心,叔叔不是壞人哦,你爺爺剛剛去隔壁了,應該馬上就回來的。”
果不其然,在方銳的話音剛落之際,老者便從外麵走了進來,當看到屋內的小女孩時,臉上頓時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婷兒回來了啊,趕快洗手吧,馬上就吃飯了。”
“嗯,好的,爺爺。”看到進來的老者,小女孩頓時也是笑了笑說道。
很快,屋內便架起了火鍋,隻不過這種火鍋並不是城市裏的那種火鍋,而是一個放在火堆上麵直接燒透的鍋,然而方銳等人圍在那桌子邊一邊涮著一邊吃。由於地處深山,這裏的電路並不通暢,三天兩頭的便會停電,所以在這裏,一切的高科技電器那都隻能當作擺設,這裏所使用的,依舊是那種傳統的炊具。
也許是家裏好久沒有來客人了,老者對於方銳是非常的客氣,端著酒杯不斷的向著方銳敬酒,而他們的酒也是他們自己利用餘糧釀造的,不過喝起來,比起都市裏的酒卻要多了一絲芳香和甘甜。
也許是一個人太久了,好不容易來了個客人,老人十分的善談,不停的拉著方銳聊著,當然,大部分都是他在講一些山裏麵的事。
而從兩人的交談中方銳也知道了,老人叫秦振,家裏除了他之外便隻有唯一的一個孫女秦婷婷了。早年他還有一個兒子的,不過後來跟著村裏的一些年輕人出山去打工,貌似挖什麼礦的,後來家裏的生活也逐漸的好轉了。
隻不過,這樣的幸福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四年前,秦婷婷爸爸所在的一個礦井發生了礦難,死傷無數,而也就是那一次的礦難,帶走了這個家庭的重要支柱。
秦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由可而知,隻不過在他兒子離開沒多久,兒媳婦便出山去外麵打工了,此後便再也沒有回來了,隻剩下秦振和秦婷婷兩人相依為命了。
秦婷婷還小,並不知道她那媽媽這一走意味著什麼,她隻知道,她的媽媽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所以每當有空的時候,她便會站在小鎮唯一的入口那邊靜靜的等候著,希望有一天能夠等到她的媽媽。
而每當看到那弱小的身影在苦苦的等待著,老人的心裏便會萬分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