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與蕭墨笙齊齊轉頭看著蕭輕弦,表情頗有些微妙,待蕭輕弦見過禮,蕭洛開口道:“坐吧。”
蕭輕弦謝過坐下身來,也不遮遮掩掩反而直接開口道:“丹鳳之事兒臣不明,還請父皇明示。”
蕭洛避而不答微微笑道:“今日方才回了府,怎麼不多歇歇?時兒可好?”
蕭輕弦淡淡答道:“多謝父皇關心,時兒身子康健。”不待蕭洛再說,抬眼接著道:“還請父皇明示!”
蕭洛沉默不語,蕭墨笙在一旁輕聲道:“輕弦,不可對父皇無禮。”
蕭輕弦站起身來不卑不亢道:“大皇兄不參與政事,可心中所知遠遠多於臣弟。父皇將丹鳳引到我府上,我便與此事脫不了關係,還請父皇明示,叫兒臣心中明白。”
蕭墨笙還待勸他,蕭洛一擺手道:“此事朕不欲你和辭兒知曉乃是為了你們二人好,你五皇兄戰死沙場,朕不想你們兄弟再上戰場。隻是天水不除,難消朕心頭大恨,南疆乃是可借之力,朕才縱容丹鳳隨意出入,誰知竟害了你們兄弟。”
蕭洛的話說的含含糊糊,蕭輕弦卻聽了個明白,當日丹鳳不聲不響出現在元信,果然是父皇與他約定共同對抗天水。不論父皇心疼子嗣不願自己與蕭鎖辭再上沙場的話是真是假,他的意思都是不願自己兩人卷入兩國之戰,是以自己與蕭鎖辭都不知丹鳳此人,直到丹鳳自己露麵。隻是父皇恐怕低估了南疆的野心,丹鳳動了心思加害自己兄弟幾人,除了大皇兄素來淡漠自持又不理朝政逃過一劫,三人都中了毒。蕭輕弦想了想又問道:“父皇如何知曉鎖辭與海樂中了毒?莫非是那丹鳳國主露了馬腳?”
蕭洛冷笑道:“尚未,丹鳳尚且不知你們兄弟幾人都已無事,知曉此事的宮人也都閉了嘴。真還等著看那丹鳳要耍什麼手段。”
蕭輕弦心中暗自思量,果然此番自己兄弟幾人在皇宮暗中解毒,並未見慕容元楓的影子,看來父皇對此人也甚是防備。既然如此,他平素配的藥父皇又為何不假思索全都喝了下去?他心中奇怪,卻也不敢隨意開口,否則蕭洛必知他與慕容元楓之間之事,與蕭鎖辭之間相互陷害也就再也瞞不住。想了半晌仍不知如何開口,隻得暫且放下此事道:“既是丹鳳背信棄義在先,父皇又為何還要瞞著我和鎖辭?”
蕭洛淡淡看了他一眼卻不說話,隻又轉頭看了蕭墨笙一眼。
他雖然一言未發,蕭輕弦卻是滿背冷汗。丹鳳住在三王府,蕭鎖辭卻身中劇毒,可見與丹鳳之間定有往來,而丹鳳在自己府上住了那麼久,父皇這分明是對自己和蕭鎖辭都有了戒心!所幸自己早已取得解藥解了蠱毒,父皇對自己戒心稍稍放下些,今日才對自己說了實情,若是蕭鎖辭來,父皇恐怕還不會將這些話道出。蕭輕弦單膝跪地肅然道:“還請父皇放心,兒臣與丹鳳絕無牽連。”
蕭洛慢慢點了點頭飲了口茶道:“起身吧。”
蕭輕弦站起身來垂著頭,一副乖順的模樣。
蕭洛歎了口氣又道:“天已近午了,笙兒,你與弦兒都留下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蕭墨笙與蕭輕弦答應,等著與蕭洛一同用過午膳方才告退。蕭墨笙神色如常一直走在前麵,蕭輕弦看了他一眼,雖說蕭墨笙並不受寵,可卻是父皇最信任的皇子,心中所知比自己多了不知多少。輕輕歎了口氣,蕭輕弦開口道:“大皇兄,那日霜翎冒昧打擾,臣弟代他賠禮。”
蕭墨笙站住腳步微微側頭看了看蕭輕弦笑道:“何必這般客氣,我也並沒說什麼。霜翎是我弟媳,我又是看著他長大,你不在府上,他有事來找我乃是常理。”
蕭墨笙與霜翎親近,蕭輕弦心中也甚是安慰,臉上也淡淡笑開道:“多謝大皇兄。”
蕭墨笙不答話,隻是笑著搖搖頭,複又抬步向前走。兩人默默地走了半晌,蕭墨笙忽的開口道:“有一事父皇雖沒說與你知曉,我卻覺該告知與你。”
蕭輕弦道:“大皇兄請講。”
蕭墨笙嗯了一聲道:“你與丹鳳怎樣我並不知曉,隻是觀你秉性,不像是勾結外敵之人。”
這話乃是暗指蕭鎖辭勾結邱梓易,蕭輕弦微微詫異忙回道:“多謝大皇兄。”
蕭墨笙苦笑一下,頓了頓方道:“丹鳳這些日子在京城,你要小心。”
蕭輕弦皺眉道:“大皇兄可知父皇究竟是何心思?”蕭洛態度平淡古怪,究竟是要引蛇出洞還是要繼續利用南疆力量,蕭輕弦委實看不通透。
蕭墨笙也微微皺了皺眉搖頭道:“父皇並未告知與我,你也莫要再妄加猜測,父皇定會有所動作。”
蕭輕弦點頭答應,心中卻是困惑不已,不知蕭洛究竟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