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殿帥府,朝會之上。
年過半百的州牧闞勒依然是那般氣宇不凡。他高坐正案之後,手上拿著一封兵奏,臉上露著從容的笑容,端坐在兩班的文武大臣也都肅立正坐。少傾,闞勒放下了兵奏,悠然說道:“沒有想到,我們與綠眉軍交戰這幾年,損耗不可謂是不大。這股叛匪,居然一舉占據了通州四個郡,真是讓人始料不及。”
自從去年通州刺史公孫倉出逃之後,這塊寶地就成了一塊肥肉,綠眉軍,南州,並州也顧不得是敵是友,亂軍襲卷之下,已經將這江南大州刮分一空!但一年混戰之後,綠眉軍竟然占據了四郡,南州和並州都隻占據了兩郡而已,這讓闞勒有些始料不及。因為如今在江南,他與並州勢弱,依然要聯合起來,才能夠夾擊綠眉軍馬。
“主公,如今連年征戰,將士疲憊,可暫緩軍事。隻等休養生息之後,再作圖謀。”一位謀臣見闞勒語氣不悅,連忙說了一句。“隻是那通州刺史公孫倉逃出並州之後,已經駐軍在洞水一縣。主公雖然派遣陳翼統帥提兵去請,卻至久不歸,臣疑慮是否公孫倉不從。西楚乃是我南州近鄰,公孫倉投到楚州,主公不可不防啊!”
“陳翼也是我南州親隨統帥之一,難道會在小小的洞水遭到不測?”闞勒聽了這話,一時有些啼笑皆非。“公孫倉這老賊,以前數次頂撞於本州,如今失了基業,還以為能夠與闞某平起平坐?哼,他不願意寄某籬下,某就偏偏要把他請回來!洞水雖然不大,但是公孫老賊定然是請了楚州軍馬,光是陳統帥一人,未必請得動。”
“主公,既然如此,我們可以休養生息,再作定度。”這時,另一員武將拱手說道,“如今征戰連年,勞民傷財,江南三分,各占州郡,正是休戰之時。主公不可因為意氣之爭,而自損精血啊,況且就是請回了公孫倉,也不過是折辱了一風燭殘年的老人,無功無利,何以行此無用之舉?”
“放肆!”闞勒輕喝了一聲,這員武將連忙拜首伏下。闞勒站了起來,說道:“公孫倉在先年,對闞某可是百依百順,如今失了基業,反倒不受闞某擺弄了,這簡直不能容忍!本州就是要將這老賊請回我州中,封他一個小小的隨丞,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如此以來,豈不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聽著他的笑聲,不少朝臣都是暗自搖頭。因為闞勒和公孫倉非仇非怨,但就是想將這個老刺史請回州中,折辱於他,讓人有些不可理喻。不過闞勒的話,依然有朝臣很是讚同,隻見一個須發花白,麵目卻如壯年的老者拱手而起,哄亮的聲音聲徹了大殿:“主公,既然是有楚州給公孫老狗撐腰,老臣願率軍馬十萬,接應陳統帥!”
“哦?”闞勒的眼睛頓時一亮,“費大統帥,願意前往洞水,助陳統帥請回公孫倉?”
“老臣回朝之後,沒有見那老賊在大殿中俯首帖耳的窩囊樣,心中煩悶哪!”費老統帥哈哈大笑,“況且老臣在二十年前,就與楚陽左蒙交戰數次,心中很是不服。這次與綠眉軍大戰數年,老臣的神通也是與日俱增,左蒙躲在西楚安樂之地,怕是早就被老臣甩在身後了。不如這次一舉將左蒙也擒來,給主公當個親隨!”
“好!”闞勒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如此,就請老元帥點齊兵馬,進軍洞水!哼,綠眉軍和並州此時坐以待斃,孰不知我通州卻趁此機會,先拿下楚州幾個郡縣,日後基業廣大,何愁江南不平!”眾朝臣也都齊拱手道:“願主公一統江南,建萬世不拔之功!”
榮青雖然大敗了南州陳翼,並且斬殺了一眾將領,卻秘不外發,因此南州,並州,楚州,楚陽也並沒有什麼耳聞。榮青立業之後,一直是高調治民,低調治軍,因此除了左蒙,馮淵等人知道她的厲害之外,其餘的諸侯依然不知道如今汆鹹真正的家底,甚至不知道有榮青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