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W市某鎮的一處小農村的某個房間裏——
“小天,你考慮好沒?”
說話的這個男人大約三十多歲,古銅色的肌膚,有些微胖。脖子上戴著拇指粗的金項鏈,透露著中年人不凡的身份地位。
“恩。帛叔,我考慮好了。對不起,我不可以和你走。”
少年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烏黑柔細的青絲,幹淨的氣息,略顯單薄纖細的身材,腰身很細,臉龐充分體現著這個年紀雌雄莫辨的特殊美感,而整張臉上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一雙像熟透了的紫葡萄一樣的眸子在濃密的睫毛掩映下光彩奪目……
“為什麼?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這可是個大好機會,你如果答應了,前程一片光明啊!”男人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少年的選擇。
“對不起,帛叔。”少年微微低了低頭,雙眼垂下,抱歉的說道。
男人有些急了,他不想放棄眼前這個人。他對少年說:“小天,你再想想。你要是答應了,以後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有什麼呀!”
“……”少年沉默了。
“小天,你不會真打算以後種田吧?”男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說出。
男人不死心的看著少年,準備再說些什麼。就在他張口的一霎那,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說:“是因為鬼爺吧……”
“……”少年沒有說話,隻是把本來交叉的雙手再度緊了緊。
男人了然的看著少年緊握的雙手,說道:“帛叔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孝順的孩子。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那帛叔也不為難你了。但帛叔還是那句話,隻要你想,還是可回來找帛叔的。”
少年猛然抬頭,眼睛亮了亮,看著眼前的男人,動了動唇:“帛叔。謝謝……”
“哈…哈哈……對帛叔有什麼好客氣的。記住了,帛叔一直在J市等你。”男人站起身來,大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帶著許些惋惜走出了房間。
男人知道是說不動這個少年了。這個少年一旦認準一件事,十頭牛都啦不回來。他隻是有些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苗子,畢竟他是混黑道的,最缺的就是人才。
少年的名字叫葉梵天,14歲綴學後,在道上混了一個月,被帛叔看中。之後,就一直為他賣命。後來因為一次黑幫火拚,為保護帛叔的女兒,中了槍傷。被當時路過的鬼爺所救,然後就一直和鬼爺以爺孫相稱。雖然隻相處了一年多,但他們之間仿佛就像相處了十幾年的親人一般。
帛叔那麼容易放過葉梵天多半有鬼爺的原因。鬼爺今年已有七十,真名不詳,身世不詳,因生有一副被毀的像惡魔一般的容顏,故稱鬼爺。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從何而去。他以拾垃圾為生,但如果你以為他好欺負就錯了。曾經有許多的小混混、殺手找過他,但第二天就暴屍街頭,死法及其恐怖,而且找不到任何證據。這些事震驚了整個黑道!
至於葉梵天,也可以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吧。自他為帛叔賣命以來,知道他的人基本上都是繞道走。不是因為帛叔的身份有多厲害,而是他根本可以說是一個瘋子。一旦被葉梵天盯上,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不死不休!隻要葉梵天還有口氣,無論你逃到哪裏,他就會追到哪裏!再加上鬼爺的影響,葉梵天被稱為鬼子,魔鬼之子!所以帛叔才會不遠千裏的從J市追到W市。
“吱—呀—”的一聲,門被打開了。一位老者走了進來。
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淩亂。可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同時,臉上那一道道疤痕與像被硫酸潑過的肌膚,無一不訴說著老人曾經的悲慘境遇。
“梵天,吃飯了。”老人看了眼還端坐在竹椅上的少年,溫和的說道。
“恩。”少年應了一聲後,慢慢從竹椅上站起,隨著老人一起出了房間。
飯桌上很安靜,隻有那筷碗相碰的聲音。氣氛有些壓抑,但爺孫兩人之間卻透露著點點溫馨。
良久,鬼爺打破了這份沉寂。
“後悔嗎?”老人停下手中的筷子,神色淡淡的看著身旁的少年。
“恩?”葉梵天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聲打斷了吃飯的進程,他神色茫然的抬頭望著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