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地處燕趙東南部,東臨渤海,京杭運河貫通其境。
相傳,當年黃帝大敗蚩尤於涿鹿之野,後追擊其殘部至幽州之濱,遇見一隻會說話神獸叫白澤。黃帝問白澤天下鬼神之事後著《歸藏》,與《連山》、《周易》並稱上古三大易書,其所載奇門遁甲之術被稱為黃老道家最高層次的預測學。
《歸藏》是殷商王朝占卜所用的國書,世人都以為《歸藏》已隨紂王****而失傳,然而,幾千年後它又在龍蛇嶺重現。
龍蛇嶺是江城市西部郊原上的一座小山丘,那裏是耕田的盡頭,被一望無垠的棗樹林簇擁著。因為方圓數百裏都是廣袤的華北大平原,所以這個平地而起的小山丘就顯得彌足稀奇。
龍蛇嶺四周人煙稀少,距離它最近的荊丘村也在十幾公裏之外。荊丘村中有百十來戶人家,近些年來農副業經營得不錯,以前的老房子都翻蓋成了二層小樓,隻有村西一處破敗的老宅子依然屹立不倒。這戶老宅子看上去經曆了不少年頭,清朝末年的建築風格,典型的四合院布局,青瓦磚上保留著反複修葺的痕跡。
一個十八九歲的清秀少年,此刻正跪在院子中,愁眉苦臉地望著天空發呆。少年身旁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白須老者,負手而立,望著少年連連搖頭歎氣。
“說,你為什麼不願跟我學習奇門遁甲術成為一名天師?”白須老者指著少年的鼻子怒斥道,“我們江家傳到現在,就屬你最沒出息!”
少年撇了撇嘴說道:“天師有什麼用,這年頭又用來不能養家糊口,您不是後來也轉行當修表匠了嗎?!”
“你小子懂個屁!”白須老者氣得胡子直抖,“天師道法恢弘無邊,你卻貪圖蠅頭小利,一葉蔽目不見泰山!我問你,當一個天師最重要品質的是什麼?”
“品質……我想……是奉獻……”少年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哦?你倒是說說為何是奉獻?”白須老者沒料到少年會如此回答,忙問原因。
“當了天師就等於出家做道士,要悲慘的打一輩子光棍,以後非但不能近女色,連女鬼都不能搞,這得是多大的自我犧牲啊,不是奉獻是什麼!反正我不想打光棍……我想談戀愛……”少年苦著臉說道。
“放肆!你怎麼這樣不爭氣……天師最重要的品質是膽量,一個合格的天師必須有直麵鬼怪而無所畏懼的勇氣!”白須老者語重心長地說道,神情中有些無奈。
院子中的老者和少年是爺孫倆,少年叫江小渠,江城職業學院大三學生,奇遁玄學“金銀花脈”第三十六代傳人。
白胡子老者是江小渠的爺爺江伯焉,是江城市的一名老修表匠,但據說他也是奇遁玄學最後一位天師,風水相術無所不精。當然,用老爺子的話說,那些不過是些皮毛而已,奇遁玄學最核心的是駕馭之術。駕馭什麼?當然是鬼怪了!不,確切說應該叫精怪!
鬼怪和精怪是兩種不同的東西,鬼怪是迷信之人杜撰出來的,而精怪客觀存在,隻是一般人感應不到罷了。
江家祖上都以相麵捉鬼為生的天師,但到江小渠這一代失傳了,因為這家夥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鬼怪存在,自然無心研究奇遁天師的學問。
“爺爺,什麼天師地師的,如今這都什麼年代了,您還要我學這個,有幾個人會信呀?再說,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鬼怪,都是人們瞎編的……”
“胡說!你懂個屁!我告訴過你多少遍了,精怪不是鬼,以後你再說這種不專業的話,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孫子!”
“不認最好,那樣我就解脫了,一睜眼就是畫符畫符,一個破符要花上好幾十遍,簡直是變相家庭暴力!”
“列為祖師在上,原諒這個無知的混小子吧!”老爺子被氣得胡子直抖,“咱們江家的傳統是奇術隔代相傳,你是我孫子,你就要繼承我的衣缽!二十年前,我在咱們龍蛇嶺青石墳中埋了一件法器,今天晚上你一個人去把它取回來。這是你成為天師的一個必經考驗,也就是練膽儀式!你如果通過了這一關,我可以考慮讓你回城裏繼續念書去。”
“真的?您老說話得算數!去就去,怕個啥子,不就是一個青石墳麼,還真有鬼咋的,就我這膽子還用練嗎?!”江小渠拍了拍胸脯,神情中無比自信,“對了,爺爺,你說的法器是什麼東西?”
“先不要這樣洋洋自得,我隻希望你回來時也是這個樣子!”江伯焉沉聲說道,“我要你找的東西是一枚陀飛輪機械手表,它是我們金銀花脈天師繼承人的信物,就埋藏在坡峰嶺青石墳下的棺材中,隻有拿到它才配稱的上天師之名。你必須在今夜子時前抵達坡峰嶺,另外記得一定要帶把傘過去。”
“為什麼還要帶傘?”江小渠抬頭望了望天色,沒有一絲要下雨的跡象,疑惑地問道。
“傘是用來遮擋月光的,切記一定不要讓月光照到青石墳棺中之物。”江伯焉叮嚀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