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別和小孩子計較太多……如是自我安慰著，鬼鮫坐下換好了外出用鞋，“現在我要出門去了，你好好待家裏和寵物玩著啊。”
“不行不行，”她一雙血眸轉了半圈，果斷地開口持反對音，“我也要去。”
鬼鮫瞬間頭大了。但轉念一想到她那方便的體質和未知的神秘能力，話語到了嘴邊卻完全變了樣。“好吧，但別給我添亂。”
神無暗回身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兩顆亮出唇邊的小小虎牙在陽光的照耀下寒光更甚幾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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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絡繹不絕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對奇異的組合。
高大的男子長有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藍色麵孔，笑的時候甚至可以看到他那滿口的森森牙齒，無論從身形還是容貌來看，都是絕對的野獸派別。
但走在那樣一個男子身邊的女孩卻是截然相反的類型。
看起來不過十歲上下，略顯蒼白的臉色更襯得那張小臉上的五官如透明般精致，甜美之至。
正宗的美女與野獸——唔，或許，美女還隻是蘿莉，而野獸……還是野獸。
“別小看這個鎮子上的人……”鬼鮫背著大刀走在她前麵幾步遠的地方，過長的繃帶有一小截已經垂到了地上，“看到那個擺麵具地攤的老頭沒？”
順著那雙魚眼的視線，神無暗看到了他話語中的中心人物。一個坐在小攤前笑得慈祥、老態龍鍾的老頭，膝蓋以下的部分卻用毛毯蓋了起來。
“那是在十幾年前叛逃出岩忍村的叛忍。據說當初派去追殺他的五支岩隱暗殺部隊分隊，隻有兩人還算是完整地回到了村子裏，但臉部的皮膚都被人用殘忍的手段撕下了。”話語間，他們二人已來到那個擺著各式麵具的地攤前。
似是有所感應一般，那老頭抬起了皺紋滿布的褶子眼皮，笑得像朵菊花：“哎呀哎呀，真是漂亮的小姑娘……看這白淨的麵皮，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啊……”
她停下腳步，伸出手捏了捏地攤上的一個鬼臉麵具，不由地略勾起嘴角。
“多謝誇獎啦，老伯。阿鮫，不給我買一個麵具嗎？”
懷抱著手中觸感極好的麵具離去，她隱約還能聽到身後傳來地攤老頭的嘎嘎怪笑。
鬼鮫雙手一抱，笑得詭異。“我以為你會不喜歡的。”
“有什麼不喜歡的。”神無暗將手中的麵具扯來扯去地玩，變化出多種多樣的人臉表情，不由得心情大好，“那老伯既然隱瞞身份當了個地攤老板，我管他那麼多陳年舊事幹嘛？不要糟蹋人家辛辛苦苦做麵具的心意啊。”
“……”鬼鮫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丫頭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不由地出聲提醒，“可這些麵具的原料都是……”
“我知道，人皮啊。”她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然後將麵具貼到臉上，似乎在一瞬間就變了個樣，“看我，帥吧！”
嘴角一抽，鬼鮫敷衍地道：“帥，比鼬都帥。”才怪。他在心裏補充道。
“死亡的歸宿，是對所有人的平等。”然而她的語調卻陡然一變，屬於孩童的甜軟中帶上了莫名滄桑的悲哀，“因為尊重，所以才給予對方死亡。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啊咧？鬼鮫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對她這番似是而非的話一頭霧水，但又好像隱約聽懂了什麼。
“喂，阿鮫你不是說帶我來玩的麼？”她拿下麵具，不滿地撅起嘴，右手一指熙熙攘攘的街道，“連小吃都不請，太說不過去了吧！”
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鬼鮫幾乎就要以為自己真是帶著她出來玩的了。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強行壓抑著好戰的心情，鬼鮫終於失去最後的耐性，向她咆哮了出來，“我們出來到底是幹嘛的，你給我好好想清楚！我可不想就這樣陪你閑逛一天！”
寂靜。
幾乎同一時刻，街上的其他人都安靜下來，各種各樣的目光非常有默契地都聚焦到了這對從剛才開始就十分引人注目的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