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伴隨著一陣驚天的大喊以及一記作為結尾的重物落地聲，驚走一片烏鴉，無比淒慘。
神無暗艱難地伸出手去揉著地部位，心裏鬱卒萬分。為什麼……時空裂縫的開口會是在中低空？！害得她連著陸方式都來不及想就摔到地上了！！
勉強睜眼看了看周圍，是一片寂靜無人的樹林。
她不禁要哀歎出聲：這裏是哪啊……希望，是她來過的地方。
“……神無暗？”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但更突兀的是那個叫出她名字的人。
她的手指抖啊抖的，顫顫巍巍地指向來人：“你是……”
相比於她的驚詫+囧+未知情緒，來人顯得輕鬆多了。
“正好，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她一愣：“哈？”
————
“……你確定？”神無暗抬頭，神情莫辨地望了他一眼。
白皙俊逸的臉上浮現出微笑，他發現自己現在的心情比想象中還要輕鬆。
“是，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這雙眼，就給斑大哥吧……他比我更需要它們。”
她張了張嘴：“為什麼要挑上我？”
是啊，為什麼是她呢？
他心口不一地笑道：“大概是因為，想要親自驗證一下你說的話吧。”
嗯？她疑惑地看向他。
“我想看看，沒有了寫輪眼的我……會不會成為那種沒有工具就活不下去的杯具呢？”他笑得輕鬆，卻讓她的心底驟然湧上一股異樣。
……
她沉默了幾秒，緊抿雙唇。
曆史，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永遠也不知道，何處是開始，何處到盡頭。是她一手促成了他們的經曆，還是……
“好吧，我答應你。”她最終還是點了頭，“放心吧，我的手術技術很好，不會讓你感到痛的。”
泉奈對她眨了眨眼。“對斑大哥也要溫柔一點哦。”
她一噎，沒答上話來。……他怎麼知道她想惡整斑兔子的……
“不然的話，以他的抗藥性，迷藥沒多久就會失效的。”
……感情泉奈黑兔子是打算把他迷暈了再偷偷換眼？神無暗忽地對這件事失去了所有想法。
————
她擦了擦沾滿血液的雙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繃帶，為緊閉著雙眼的少年細細地纏好。
少年坐起身來，中心略微有點不穩，似乎是不適應黑暗的環境。
“……你真的不打算移植他的眼睛嗎？”她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標本瓶。在有刺鼻氣味的防腐藥水裏，兩顆略顯可怖的眼球在其中靜靜沉浮不定。
少年臉上的溫柔猶存，但眉間卻比原先多出了幾分堅定。
“已經說好了，不是麼？”
“那麼，我就把它們都帶走了。”她站起身來，一米三的身高在寬大風衣的包裹下瘦小得可笑，但卻無端地有種說不出的蕭索。
隻是，這個時候已經無人可見她的背影了。
“等等。”泉奈艱難地摸索著床沿，想要勉強起身。
她頭也不回地道：“你和斑兔子都還要靜養，別亂動。”
“……不是這個啦，”泉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之前和我說，你是誤用時空忍術才掉到這裏來的。”
神無暗回轉身去。
“嗯？你想說什麼？”
“唔……我是想問，你想去哪，我可以用時空忍術送你的。”他輕咳一聲，但沉寂黑暗中的自己仿佛永遠都是孤立無援的錯覺，卻讓他從心底裏感到恐懼。
……留下來。
這樣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這種狀態下，你還能用時空忍術嗎？”她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抱起標本瓶好奇道。
“呃，那個……”泉奈摸摸自己的臉頰，突然想起，“我可以叫我的通靈獸送你去的。”
神無暗更加好奇了：“你的通靈獸？”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啊。不過有個代步工具總比自己毫無目標性地亂砍好。
咬破手指結印，泉奈在地麵按下掌心：“通靈之術！”
一陣白色的煙霧隨著地麵的術式一道出現，待幾秒後煙霧散去，神無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