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光明媚的時節,雷之國境內大部分地區的天氣也不似往常那般烏雲滾滾、雷聲陣陣,散開雲層之後,溫暖朝陽的金色光輝柔和地撫上每一個人的臉頰。
但在這樣一個好天氣裏,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卻蔓延著不容置疑的緊張氣氛。為了準備與千手一族展開的大型戰鬥,全族上下都忙碌起來,上至一族首領,下至四五歲的孩子,隻要能拿得起武器,就得參與戰事。
因為昨天,是準備日期的最後一天,而今天一大早,宇智波一族就必須趕到兩國交戰的邊界。
神無暗冷眼站在上層建築的窗邊,漠然地看著樓下的一番風景。
年邁的祖母悲痛萬分、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含淚為十歲不到的孫子係上從神社裏求來的平安符。而年幼的小男孩則是嚎啕大哭著不願離去——就連一個普通的孩子都清楚,這一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想而知,忍者戰場的殘酷。
不像久遠前冷兵器時代的斷肢橫飛,也不若現代世界□□氫彈轟炸的灰飛煙滅。
忍者的戰場上,也許上一秒你才用出一個大型的土遁將麵前的一眾敵人碾成碎肉,下一秒就有一把閃著冷光的兵刃從前方的胸膛穿出。
忍者這個職業,本就是為了戰爭而生存的。
她淡色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有點像在嘲諷誰,又似乎隻是單純的笑,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
闔上窗扉,她坐到矮幾邊,小心翼翼地打開擺放在那上麵的一個奇怪瓶子,再從自己臨時居住的客房衣櫥內層拿出一把小巧的刷子。
將刷子的一端完全浸入瓶中盛放的液體之後,她撩起了自己的一撮銀發,神神秘秘地背過身去搗鼓起來。
當她的門外響起侍女的輕聲呼喚時,她早已收拾好了所有東西,並換上了這個年代裏她唯一看得慣的衣服款式——某種寬大的、酷似曉袍的風衣。
其實說是說收拾東西,她要做的事情隻有把那些從內心世界靈體轉換出來的東西收回去就行了。嚇!儲物空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別忘了她沒辦法使用時空之力的事實。
“暗小姐,已經到時間了,您還沒有好嗎?”被派來叫她的侍女不悅地皺起眉,卻也不敢出言不遜,隻得耐著性子低聲詢問道。
這位據說是來自極北之地的貴族小姐神秘莫測不說,光看這半月來斑大人和泉奈大人對她的態度就很能說明問題了。更重要的一點是,幾乎沒有幾個侍女敢靠近這位性情怪異的暗小姐!
因為她看她們的眼神,全部都是冰涼冰涼的,沒有絲毫情感。
就像在看死人一樣。
她咬緊牙根打了個冷戰。明明是初春的明媚早晨,她卻似乎感到了一股股未知的寒意從那間緊閉的門扉上傳達全身,有如惡魔伸出的觸角,要將她拖向黑暗深淵。
但是嘩啦一聲,那扇普普通通的拉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穿著古怪的黑色風衣、身高才到侍女胸口處的小女孩兩手空空地晃了出來,在看到麵色蒼白的可憐侍女之後,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生病的話就別上班了,回去歇著吧。”
可憐的小侍女嚇得血色全無,低低地應了一聲之後立刻轉身,如逃避瘟疫似的小碎步逃離。
神無暗用手搭起涼棚,然後就見那個纖弱的影子慘絕人寰地撞上了轉角的廊柱也不敢吭聲,飛也似地走出了她所在的院子。
她涼涼地望了眼蔚藍的天空:“看到恐怖分子了嗎?跑得那麼快……”【某作:……你就是。】
“嘛,算了。”她心情極佳地將自己的一簇長發繞在食指上,習慣性地卷起、鬆開,再卷起。在陽光下略微閃爍著墨綠色澤的黑發讓她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那間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宇智波大宅。
眯起眼,隨手將先前的那個瓶子丟到了院子裏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她毫不留戀地走出了院門。
——用各種草本植物配置的染色藥劑,隻要不用強酸或強堿的水溶液清洗就不會褪色。
她果然還是討厭這種發色。因為這樣一來,她就太像他了。
而且銀白的色彩,太過脆弱,太容易被其他的顏色沾染——她,沒有那麼脆弱。
不過,為什麼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來了?難道是因為現在這片地盤也屬於宇智波這個姓氏嗎?
神無暗略微疑惑了一會,很快便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因為她驚悚地發現,站在集合地點的人居然隻有——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噗,錯了——隻有宇智波家的那對兄弟以及鐵之國的單刃阿婆而已。
“哎哎?其他人呢?”她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試圖找到除了己方四人以外的人影。
斑瞥了眼那頭改變了顏色的長發,開始潑她冷水。“唉,還不是因為有個賴床的懶鬼在拖後腿麼~你看,大家都已經等不及先出發了……都怪你都怪你。”
在場的三人非常一致地囧然。
泉奈扶額,同時悄悄地拿餘光瞥她,這個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對自家大哥造成了影響的神秘小鬼。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沒有任何存在於世的痕跡,單單憑鐵之國公主一方麵的簡短說辭完全無法判定她的身份。
不過他們幾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戳穿這個簡陋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