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種心頭被針刺了一下的感覺，所有旖念全部消失，莫名其妙地，有種淡淡的心疼。孟凡站起身，把玻璃茶幾挪開，將沙發副座挪了過來與主座拚接，避免女人沉睡中翻身滾到地上。又回到房間裏拿出新買的薄被蓋在女人身上。
回到房間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好長時間也睡不著。抄起手表看了看，已經早上五點了，索性不睡了，換上一套運動服，洗漱之後，輕輕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天剛蒙蒙亮，空氣清新，微涼。
信步來到小區旁的小樹林，悠揚的音樂聲中，已經有二三十個穿著練功服的大爺大媽在緩緩舞劍晨練。
隨便找了個位置，腳下不丁不八，鬆手為掌，徐徐抬起，緩緩放下，如此反複調息幾次之後，緩緩展開身形，掌畫太極，腳踏八卦，動作雖然緩慢，身形卻如鷂似燕，盤龍臥虎。
一趟拳打完，旁邊走過來一個須發潔白的老者，鶴發童顏，一身白色練功服，笑道：“小友，之前從未見過你在這裏打拳啊？”
孟凡笑笑，回道：“老人家您好，我剛搬過來，之前都是在學校國術社裏練拳。”
“哦。”老人點點頭道：“我看你這拳法，太極之中融有形意，另辟天地自成一家，卻不知你的老師是哪位大家？”
孟凡笑道：“小時候跟村裏莫爺爺胡亂練過幾年，倒是讓老爺爺見笑了。”
“莫爺爺？”老人眼神微動，問道：“他如今還在你們村子嗎？”
見孟凡皺眉，麵有疑色，老人笑道：“小夥子不要多想，我隻是見獵心喜，想見見高人，相互探討一番。”
孟凡垂眼輕聲道：“怕是讓老人家失望了，莫爺爺三年前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老人聲音忽然提高了許多，麵上肌肉微微跳動兩下，眯眼看著孟凡的眼睛幾秒，轉瞬如常，籲了口氣，搖頭歎道：“這真是太可惜了。”
孟凡笑笑，抱拳告辭。
身後，老人看著孟凡的背影，沉默良久。
孟凡心中倒沒多想，來到早市吃了早餐，又打包一碗豆漿，兩根油條帶回家。
女人還沒醒，舒臂曲腿，落在沙發上的秀發散開如雲，被子已經被踢到了一邊，露出窈窕的身姿和修長的大腿。
清晨的微光透過薄薄的紗簾，朦朧的鏤花剪影浮在女人身上。
心底深處忽然變得柔軟，將打包的早餐用不鏽鋼盆盛好放在玻璃茶幾上，輕輕地給女人蓋好被子。找了支筆，撕張便簽寫道：
“你好，我美麗的合租室友。
我叫孟凡，昨天剛搬進來，以後，請多多關照。
桌子上有早餐，不知是否合你口味，希望，在你醒來時，沒有涼透。
好夢。”
寫完後，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話：“還有，你睡覺的樣子，很好看。”
將便簽貼在不鏽鋼盆邊緣，洗了把臉，換上西服領帶，背上雙肩包，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