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茗也不介意。隻是笑得有些無可奈何。眼角不經意流露出的哀愁,被我捕捉正著。
“真的不願意說?”我拉起她是手。
我喜歡她那雙同樣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手。十指芊芊,那是上天的恩賜。這樣的女子應該擁有這樣的手。
她微微蹙眉,不著痕跡地抽出手。退回座位上,然後端起精致的茶杯。
“他死了。”
那麼平靜,臉上還帶著笑意,仿佛在說著一個跟她毫無關係的人。
我又感到心疼。我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否得了心痛病,總是會莫名地心疼。那種錐心的痛感,鋪天蓋地而來。無論怎麼都不能抑製。
“蔡茗,心痛病,可以醫治嗎?”我若無其事坐在蔡茗旁邊。
“沒有。”她答得幹脆利落。過了一會,她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說,“他就是因為心痛病死去的。無藥可救。”
然後,我們兩個就陷入長長的沉默。
“娘娘,宮裏有皇上的信來。”
我看著翠兒身後的小太監,示意他上前。他恭恭敬敬地呈上來後,就退到一邊。
我的心如小鹿般亂撞,我想,是他想我了嗎?
“杏妃難產,於昨日離去。你,要回來嗎?”
我平靜地看完,抬起頭,看到那個生嫩的小太監,還是靜立在那裏。
“你先回去吧,信本宮收到了,本宮自由打算的了。”小太監領命出去。
沒有任何的關於思念的詞語,隻是關於他的一個妃子,哦,不,他寵愛的妃子的死訊。後麵的話,沒有懇求,沒有命令,全看我自己的心意。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被拋棄在荒島一樣。他不再理我,任由我自生自滅。
“藍拉,怎麼了?臉色變得這麼蒼白?”
舞陽也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緊緊地挨著我,擔心地看著我。
“杏妃死了,死於難產。”
“你要回去嗎?”
我要回去嗎?對於杏妃,沒有太多的心交,隻是覺得這麼美好的女子就這樣煙消雲散,心裏多少有些惋惜。但碧淺的臉來來回回在我麵前浮現,讓我心疼。那個孩子現在應該很無助吧。
“我會回去。明天就回去。”
春天快要來臨的季節,卻顯得蕭條萬分。皇宮裏的宮人似乎都煞有介事。見到我都隻是恭恭敬敬地行禮。
我的皖西閣整潔如常,隻是我那從開得繁盛的紫色薰衣草早就萎靡了。
“皇上,在杏宮嗎?”我問前來接我的公公。
“回娘娘,皇上,他在養心殿。杏妃娘娘今早就下葬了。”聽著,我心裏莫名感到愧疚,也許我該那天聽到消息就趕回來的,也許我應該看看她最後一麵的。
“蔡茗,你幫我照看舞陽,好嗎?”
蔡茗拉過舞陽,點點頭。
“可是,很晚了,明天再過去,不行嗎?”蔡茗看著我,眼裏的關心,我是明白的。
我搖搖頭。身體有些抗議,我咬緊牙,挺直腰杆,走出去。